没人应声,男人笑意褪尽,胸膛不断起伏,冷静无比的反身跳下窗,将四周的院墙浏览一遍。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青年很难独自翻墙出去,院墙下没有堆砌的垫脚5,男人微微放松,磨磨牙齿,开始翻天遁地的找。
郑砚专心致志的种地,顾不上再生气了,等将另外三亩地种上麦子,全身已经虚脱了。挣扎着一出来空间,就闻到美味的肉的香气。
扑到窗户一看,下边放着一个大铁锅两个碗。郑砚跳下窗,四处一看没发现霍贤,也顾不上等他,自己盛了一碗吃起来。
正在房后角角落落在野草中跋涉的男人听到重物的落地声,起身将手指捏得啪啦响,掉头往房子前面走去。
一拐弯就看见青年全身都是泥,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碗还冒着腾腾热气,青年放进嘴里一块肉烫的不敢咀嚼,在嘴里动来动去的哈气。
霍贤大步走近,劈手将碗夺过来,沉声问:“你去哪了?”
郑砚看看锅,抬头看看霍贤,前后一联想便知道男人找过他了。郑砚不敢跟他抢碗,随口说:“我……在床底下。”
床底下?
霍贤蹙起眉头,一手晃着碗,让食物快点变凉,问道:“在床底下干什么?”
郑砚说:“给你点教训。”
男人静默片刻,失笑,“小心眼。”把碗递给他说:“慢点吃。”
郑砚接过碗吃自己的,越吃越没滋味,忍无可忍的说:“你别老看着我啊!我好看吗!”
“嗯。”霍贤说:“还生气么,哥没处过对象,不知道哄人。没瞎叔就没我今天,你要尊敬他,不生气了好么?下次不要这样,有话直说,别乱跑,找不到你我多着急。”
郑砚放下碗,沉默半天,说:“我没不尊敬他,只是不赞同他的做法。下井提水,没门翻墙,十多米深的井,四米多高的墙,对一个孩子来说多危险?万一一个不小心,还有命吗。”
两人相对蹲着,霍贤温柔的说:“谢谢……砚砚,没人跟哥说过这些,从小到大都这样,已经习惯了。感觉更爱你了,来吃饭,好吃吗。”
郑砚:“……”
“随便你吧。”郑砚掉头走了。
郑砚爬进卧室,闷头趴着,用被子捂住头。霍贤端着两碗饭进来,把碗放在桌上,把被子掀起来,看到青年捂得一头热汗。
霍贤:“答应你,明天开个门,接上水管,还生气吗?”
“哦。”郑砚没意思的说。
房间陷进沉寂,郑砚瞪着天花板,斜着眼睛偷偷看霍贤,小声呼吸。
“哥没爹没娘,瞎叔是我的恩人,给我饭吃给我衣穿,没他就没我。”霍贤望着墙出神,说:“嘴笨,不会说,我爱你,吃饭好吗。”
郑砚:“……”
郑砚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人,好手好脚的一点毛病没有,感觉自己跟一个过世的老人计较很不大丈夫。打起精神起来,吃饭。
吃完饭已经三点多了,两人都没说话,郑砚无聊的玩手机,想问问瞎叔是怎样的人,又不好意思。
刷了一会微博看见抽屉敞着一条缝,郑砚看看霍贤,拉开抽屉。
里面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塑料的坦克和大炮,缺条腿的泥人小士兵,还有一张脏乎乎的相片。
郑砚拿起来看,相片上两人都穿军装,英姿飒爽。小的明显是小一号的霍贤,大概十五六岁,眉眼还带着青涩。
另一个人则是闭着眼睛,个子看起来不高,一米七多,面容冷峻,即使是看相片,也能感受到那股力透纸背,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和霍贤不逞多让的凌人气势。
两人都是面无表情,直板板的站着。尽管外表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的气势却如出一辙。
看起来像是当过兵的。
郑砚朝霍贤说:“这人是瞎叔吗?”
霍贤看了一眼,目光中带有怀念,嗯了一声。
“当过兵?”
霍贤点头。
郑砚仔细看,平常的军人绝不会有如此锋利的气势,他试探问道:“是……特种兵?”
霍贤诧异的看他一眼,坐起来说:“是。”
难怪……
霍贤接道:“曾在猎人军校服役,是一名教官。”
郑砚:“……”
第30章 大隐隐于世
就算对军事新闻鲜有关注,但作为一个男人,对猎手军校的鼎鼎威名,还是深觉如雷贯耳。
猎手军校位处委内瑞拉,毗邻热带雨林,是国际上最强的特种兵学校。入学前需签署生死协议,是死是残由学员本人负责。
在那里没有姓名,只有代号。每天超出人体极限承受能力的超强度训练长达二十小时,运动量非常可怖,最惨无人道的是为了训练学员的韧力和耐受力,一边保持训练强度,连续七天不让睡觉……然后一天只给吃一顿饭……淘汰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即便凶名在外,那里却是所有特种兵心中的圣地,三个月学成归来,如同脱胎换骨,站在世界巅峰,足以俯视所有同行。
郑砚捏着相片,张嘴结舍,怎么也无法将传说中的人物和眼前的人结合。
如果霍贤所言不假,这将是真正的高人,大隐隐于世。
可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