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的话刚说完,张元清忽然一个箭步上前,闪电似的,抬脚飞踢,一脚踹中老二的屁股,老二惨叫一声,便一头扎进屋里放垃圾的桶里去了。
我吃了一惊,既惊于张元清出手狠毒,又惊诧于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我所见过的诸多高手中,大多不及他,就连五大队的总首领许丹阳,都未必有他这样快!
部队中真是藏龙卧虎!
“你娘的!”
老二怒吼着骂了一声,把头从桶里拔了出来,张元清又是一脚踹上去,这次,老二直接把桶都给拱烂了。
我看的实在是气不过了,上千一步,拦在张元清清身前,握紧了拳头,冲他冷冷说道:“你过分了?”
“怎么?你要出头?”张元清走到我跟前,用他那只独眼轻蔑的看着我,道:“你就是屠夫介绍过来的陈弘道?”
我心头一震,暗道:“原来他知道我的底细。”
第313章 独眼连长(一)
从鹿邑回去陈家村以后,叔父把与真源先生相关的事情告知了爷爷等人,众人无不叹惋。但人死不能复生,真源先生既然已死,也无法可施。
我问爷爷,叔父的冥约要如何处置,爷爷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皆有定数。”这话说的倒是与叔父的言辞相仿。
叔父又把那墨玉拿出来,交给爷爷,爷爷看了甚是喜欢,道:“这墨玉以后当有大用。既然是被你所得,那就是你的机缘。”
我和叔父都不明所以然,道:“这有啥用处?”
爷爷道:“以后可保你一命。冥约的结果,也全都应在这件宝物上。”
我和叔父惊喜不已,爷爷却把那墨玉交给了我老爹,又把老爹叫出去,嘱咐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回来时,老爹的神色颇显凝重。
我把参军的意图跟老爹和娘说了,爹娘自然都欣然同意。
我又去蒋家村告诉了明瑶,明瑶倒也替我欢喜,只是想到要离别很久,彼此有些伤感罢了。
蒋赫地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年轻时候出去闯闯不算赖事儿,两三年还是等得起的。等你退伍复员以后,就结婚!”
回家以后,娘又说让老二弘德也跟着我一起去当兵,说要锻炼锻炼他,让他改一改那些混吃等死的臭毛病,老二死活是不同意的,被娘骂了一通,眼看要动手打他,也只好屈服了。
等见着屠夫以后,我说了要和老二一起去入伍,屠夫倒也没有反对,只是笑道:“去了以后可别后悔。”
我道:“我是不后悔的,我弟弟没去就已经后悔了。”
屠夫道:“你去了也未必不会后悔。”
我诧异道:“我后悔什么?”
屠夫道:“现在不是征兵的时间,我让你们去的部队也不是一般的部队,做的事情,也,嘿嘿……”
往下,屠夫也不说了。
我愈发诧异,道:“不是一般的部队,是什么部队?”
屠夫道:“放心,不会害你就是了。收拾好,后天跟我去报到。”
我也不知道屠夫究竟有什么关系,竟然真的让我和老二在这时节入了伍,不过,他将我们送入部队之后,就消失了,再也没见他回来过。
进了部队以后,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我和老二的入伍体检。
本来我以为我和老二是靠着屠夫的关系进来的,体检也不过是只有我们两人,这时节再也不会有别的人参军,可不料,体检室内除了我和老二之外,还另有几人。他们看见我和老二,也都各自诧异。
张元清在打老二的时候,那几人也不动声色。我站出来拦阻,却不料张元清知道我的底细。当下,我握紧拳头,情知不能动手,但心中着实恼怒异常。
“拳头捏的这么紧,来,照这里打!打!”张元清拉起我的手往他自己的太阳穴上凑,我暗忖此人精神多半有些不正常,又想起入伍前老爹特意交待过我要戒急用忍的话,就把气给咽下去了。
“别做眼子头!”张元清不屑的甩掉我的手,环顾众人,厉声喝道:“这里是部队,不是你们家!我不管你们从什么地方来,有什么背景,到了这里,我就是你们的天!谁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怼死谁!脱衣服!”
张元清喷了我一脸的吐沫星子,思之再三,我只好默然。
他说的不错,这里是他的地盘,不是别的地方。
既然来了,就当他是绝对的领导,对他就绝对的服从。
老二把桶从脑袋上拽走,先看看我,我朝他摇了摇头,老二理会了我的意思,也只好忍气吞声的“宽衣解带”,张元清就在那里看着他脱,一直到老二脱得只剩下贴身的小裤衩,抬头瞥了张元清一眼,张元清冷冷的喝道:“脱光!没听懂脱光是啥意思?!蠢货!”
老二不由得瞥了一眼那女军医——那女军医也不过二十岁左右,五官端正,颇有姿色,只是表情冷得可怕,一双眼顾盼之间寒气逼人——老二一看她,她就径直走到了老二跟前,不耐烦道:“快点!看什么看?!”
可怜老二脸皮厚了十几年,到这时候像是受气小媳妇,半是娇羞半是委屈的褪下了最后的那层遮羞布。
那个女军医似乎是来检查肛肠的,也着实难为她做的这份工作了,不过她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见惯了这种场面,似乎看人和看猪没什么区别,所以并无半点介意,只可怜了满屋子的新兵,从精神到**,都备受折磨。
尤其是老二,被张元清踹了两次屁股,肿了两圈,晚上睡觉都得趴着,坐个板凳都直叫唤。
夜里去厕所,我听见老二在蹲便池上一边哭爹喊娘的叫疼,一边喋喋不休的咒骂,发誓要跟张元清不共戴天。
我和老二体检过关之后,被编入了一支连队,张元清就是我们的连长。这支连队的每个士兵看起来都有些奇怪,不是神神秘秘,就是冷冷冰冰,几乎从不与他人交流。连眼神对接似乎都十分不屑,或者说,不敢。
我愈发觉得奇怪,老二也是时常心中发毛,好在我们俩亲兄弟,还彼此能说说话。
除了我们这支连队之外,其他的兵倒像是正常的,老二常常偷偷乱窜,到处搜罗张元清的小道消息,并加以宣扬,以此泄愤。
没过多久,张元清忽然派我们这支连队夜宿行营远处的这片荒山野地,还告诉我们,这里曾经是个乱葬坑,下面埋着上千死人,之所以叫我们来这里守夜,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锻炼我们新兵的胆量。
老二生来胆小,一到月黑风高,听到夜猫子叫和野狼嚎,就想尿裤子,现在到这种地方守夜,吓得肚子三秒一抽筋,不抱着我的大腿都不敢闭眼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