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动身,三叔再次上前,拦住两个收魂使,开口便道:“我们的事情还没了,就要走么?”
铜铃收魂使环顾我们诸人,忽然一笑,道:“看来你们果然是假的。”
我心头一震,暗叫一声:“不好!难道被看穿了?”
三叔却没有慌张,而是道:“我们打扮成这个样子进入赌城,是为行事方便些。”
铜铃收魂使“嗯”了一声,道:“行事谨慎,倒是不错。”顿了顿,突然盯着三叔说道:“天高皇帝远——”
三叔道:“客少主人多。”
这两句话,突如其来,我惊诧异常,正不明就里,却见那铜铃收魂使点点头,道:“你姓丁?”
三叔道:“我姓刘。”说罢,指指老爹,道:“这位姓丁。”
老爹颔首示意。
铜铃收魂使点了点头,道:“好。”
我这才明白,那铜铃收魂使刚才所说“你们果然是假的”是指我们的签官、引官、赌客身份是假的,而不是说我们北木堂接头的身份。他说“天高皇帝远”则是一句暗语,三叔回“客少主人多”,乃是接语,而且接对了!
我不知道三叔是怎么知道那接语的,但没有出错才最要紧。
我暗中擦了一把汗。
叔父不耐烦道:“赢的人到底是这个罗经汇,还是那个死了的擂主?!我们找谁?!”
铜铃收魂使道:“莫急,莫急。先看一场赌命再说。”
“你不急,我们急!”叔父道:“再磨蹭,十月十二就过去了!”
蛇皮袋收魂使道:“诸位先跟我们走吧。”
“跟你们走?”叔父微微皱眉,道:“你可知道我们要做啥?要是耽误了大事,该咋办?”
铜铃收魂使笑道:“耽误了大事,您就要了我们的命。”
蛇皮袋收魂使道:“赌城无戏言,走吧。”
话说到这般地步,叔父和三叔便都不再吭声,回头看看老爹,老爹也微微颔首,我们便都跟着下去。
既然都已经说破,我和娘便与老爹、叔父、三叔、陈汉礼、陈汉名、陈天福他们走到一处去,老爹看了娘一眼,用低的几乎只闻声息的音说道:“此处不是善地,凡事小心,随我行止,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娘“嗯”了一声。
我连忙去问陈汉名:“五叔,明瑶呢?”
陈汉名低声道:“她没跟我们一块行动,说另有安排,叫咱们不用管她。”
我“哦”了一声,心中又是安宁,又是不安。
到了第四层,我才发觉第四层与前三层格外不同!
偌大的地方,竟全是空荡荡的,没有房屋,没有赌客,没有喧闹,只有一处大厅,大厅四周燃着一盏盏灯火,在静静的闪烁。
走到厅中,罗经汇把小锦放下,让假明瑶照看着,然后起身,问那两个收魂使,道:“怎么赌命?!”
铜铃收魂使笑了笑,道:“赌命是以本事见高低,诸般本事,任凭你选。”
蛇皮袋收魂使道:“你以为赌什么能赢,说出来,赌城便会有人出来与你赌。”
假明瑶冷笑道:“说出来你们赢不了的,你们又要耍赖,对不对?”
铜铃收魂使道:“此言差矣,贵客的要求只要符合赌城的规矩,赌城绝不耍赖。”
蛇皮袋收魂使道:“请出题目吧!”
罗经汇狐疑道:“真的任凭我选?随便什么都可以?”
铜铃收魂使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哪怕贵客是比喝酒、吃饭、打坐、参禅,也无不可。”
叔父在旁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叔父虽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但是我明白叔父的心意,叔父心中肯定是在想:“赌城也忒托大了,让赌客随便选一样本事,然后赌赛拼命,难道赌城就敢肯定能赢得了天下所有的人?”
可是我心中却另多了份忧虑:“如果赌城没有这份实力,也不敢如此托大!”
想那元囯中,便是赌命赌输,送了自己的命!以他的本事,必定是来赌山术火法,可仍旧被烧掉了一只胳膊,赌城的厉害,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叔父来赌的话,赌什么是稳操胜券的呢?
恐怕只能是六相全功中的一项本事了。
只听那罗经汇道:“既然如此,我就选一样,我赌水下闭气的本事!”
铜铃收魂使笑道:“可以。”
蛇皮袋收魂使转身离开,一帮守卫也跟着走了一半。
罗经汇道:“谁与我赌?”
铜铃收魂使笑道:“稍等片刻,且等他们把器具带来,也把与你赌的人唤来。”
假明瑶道:“赢了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
铜铃收魂使道:“赢了,命便保住了,输了,命就是赌城的。当然,不管输赢,你母亲,我们还是会遵照前言,把她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