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受伤颇重,强撑着一口气,待飞回本方船上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晃,跌倒在甲板上。陆长林爱子心切,见状大惊,忙即抢到他的身边,只见他脸白如纸,双眼紧闭,直如死人一般,吓得陆长林心胆俱裂,忙即施救,好在来时早有准备,忙碌了一阵之后,陆非这才渐渐苏醒过来。
这边只顾着施救陆非,便连楚玉娘在擂台上叫阵,都顾不得了。只到陆非醒了过来,陆长林这才将心放定,长出一口气,说道:“非儿,你终于醒了,可吓死为父了!你刚在台上时怎不还手,却任她击打?”语气不免有些埋怨。
陆非人虽苏醒,但伤势仍重,便是说话都难,耳听父亲埋怨自己,却也是有苦难言,双眼流泪,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长林见状,心里不忍再埋怨他,只得叹了一口气,命人将陆非搭到船后去养伤了。目送着陆非给抬走后,陆长林回转身去,看到楚玉娘仍还在擂台上,想起爱子给他打成重伤,气恨已极,报仇心切,当下便将身一纵,到了擂台之上。
陆长林心里虽对楚玉娘恨极,但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却也不能失了身份,当下冲着楚玉娘一抱拳,冷然地说道:“陆某现在便向楚姑娘讨教高招!”
楚玉娘击退陆非后,只所以还留在擂台上,也因受了暗中苏卿的指点,要引对方幕后高人现身。先见对方只顾施救陆非,自己叫阵也无人理睬,不禁想道:“不知陆非伤势怎样?不会给我打死了吧?”
心里正踌躇是留是下,徬徨无计之时,耳中忽又听苏卿传音道:“莫要担心,陆非一时还死不了。你现在也莫要下擂台,继续留在台上叫阵,若能将对方背后隐藏的那个最厉害的人引了出来,我再助你将其打败,在天下群雄面前让你大大地露回脸如何?”
楚玉娘先听到陆非性命无碍,便将心放定,后又听苏卿要助自己在群雄面前扬名立威,正合心意,连不迭地点头说好。因一时高兴,连苏卿提醒她只许听不许回答的话都忘了。
楚玉娘原也知苏卿要自己留在擂台上继续叫阵,不仅人要自己露脸一说,当还另有深意,心里虽隐隐猜到,但却未敢深想,随即又想:“仙人姊姊所说对方阵中还隐藏着一个更厉害的对手,却不知倒底是个甚样人物?我能否打得过他?”转念想到,自己既然暗中有仙人姊姊相助,那就绝对败不了的,想到这时,心里又是一喜。
楚玉娘满心盼着对面那隐藏着的高手能上擂台,却不料上擂台的竟是陆长林,大出意外,心里不禁一慌,正不知如何回答时,耳中又听到苏卿的声音说道:“莫慌,按我指示得去说!”
楚玉娘一想自己后面有仙人姊姊这么大个靠山,心里顿时一宽,当下冲陆长林说道:“按着双方之前的约定,我们十阵定胜负,现在双方已然对过了六阵,而我方也胜了五阵,若我这一阵再胜了你,我方胜阵将达六阵,胜负高下已分,后面的余下的几阵也不毋须再比了。而这一阵实是势关你方胜败存亡,你确定要与我比吗?”她这番侃侃而谈,完全着按着苏卿所教说的。
陆长林因见爱子受伤,报仇心切,这才不顾一切地上擂台向楚玉娘叫阵,此时闻听之后,这才悚然惊觉,细细一算,果然双方已斗过六阵,已方竟是五败一胜,尽落下风,自己这一阵确是关系着本方胜负存亡,自己冒然上擂台,却是仓促了些。既然人已上来了,总不能便这样灰溜溜地下去,岂不叫天下人耻笑?
怔了怔之后,陆长林说道:“明明双方只比斗了五阵,你却又怎能说比过了六阵?刚刚你与非儿那场只是你们两人之间儿女私怨,难道你也算成了一阵不成?”
楚玉娘道:“双方本有约定,无论双方是谁,只要同时在擂台上,便算一阵。我与陆非有儿女之情不假,但我们俩人既然都上擂台,便要分出胜负。何况众目睽睽之下,陆非已然败在我的手下,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陆长林竟给楚玉娘说得哑口无言,老脸一红,心想:“我若再不承认,更给众人嘲笑!也罢,后面还有四阵,只要我方全胜,也与对方打成平手,也不算丢脸,更何况这楚玉娘只是个女流之辈,武功便是得了其父真传,也不是我的对手,这一阵我是赢定了。”
随即嘿嘿一笑,向楚玉娘说道:“老夫说过的话岂又能不算数,这一阵便算你方胜了就是。这第七阵便由老夫向你领教如何?”
他早就打定主意,认为自己稳操胜算,这一阵自己既要取胜,还可为陆非报仇,正可谓是两全,心里得意,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轻笑。
楚玉娘忽摇头道:“你若要与我过招,也无不可,只是你绝不是我的对手,若你再输了这阵,你方败局已定,后面也毋须再比,所以我还是劝你三思,不如你且先下去,让那另外一人上来,最好是你方本领最强的人。”
陆长林一向自视甚高,这时竟给楚玉娘如此轻视,心里恚怒,气极反笑,口里说道:“丫头好大的口气,便是你父楚元也难胜我,你却怎敢说此大话?既然如此,我倒真要与你比试一番了。”说罢,双拳互搓,掌心中直冒清烟,显见功力深厚,竟臻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