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以赵夫人与赵盈月由侯府的下人请送离开结束。说是请,实则是逐客了。赵盈月哭啼着被脸色差极的赵夫人带走,后者不掩头疼,不单是为曹夫人谢绝赵家以后赴宴,还有这事儿若传出去盈月的名声就没了,遂速速带着女儿离开找赵老爷商量对策去。
未时末,曹夫人散了宴席,众人方提了告辞。卢氏神情略是难堪地率先步出苑子,宋筠溪只得紧忙跟上去,这觉得难堪的不止卢氏一个,曹夫人邀请的世家夫人和小姐并不多,作妖的是几个,余下的自然当了热闹看,又多了一桩谈资。
而园外,坐在马车外面的男子正闭目小憩,忽的听见动静睁开了眼,一双眼眸分外的明亮精睿,携着几许冷清。见赵氏母女从里头走出来,封晏隐约听见自家夫人的名字,迟疑片刻,却一改懒散模样,从马车上跃下往菊园快步行去。
“还真是不能小看人,得亏方才没有一道,否则就跟阮氏她们一样可尴尬。”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与人结伴从抄手游廊那走了过来,一壁道。
“我听闻沈如意的母亲沈顾氏是陈大师的关门弟子,有天赋也不足为怪。今儿白白遭人构陷也是倒霉,你瞧见没,连封家那嫂嫂都不帮,要不是她自个留了一手,还不得委屈死啊。”
原先说话的妇人点了点头,“我看她比以前好了不少,能相处,可女人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最后还是得靠着夫君本事,你看卢氏,不就是因为封墨台。”
“也是,否则依照沈如意的性子,这种事儿不定少呢。”
“……”
两人说着话往门口走去,随后又不乏三三两两路过,让道的男子半身笼在墙壁阴影下,将那只言片语拼凑起沉凝了面色。
而游廊那头,沈如意因为被曹夫人拉着说了两句话而落在了最后,只剩下主仆二人缓缓行着。方走到一半,便瞧见迎面走来的身影,连自己都未察觉不自主牵起的嘴角,“夫君……”
男子身上携着午后阳光暖绒,与他清冽的香气柔糅合,汇成她所熟悉的安心味道,一双杏眸明亮闪动,“可有钓着鱼?”
封晏定定凝着她,午后的阳光倾洒,歪歪斜斜地跌进沈如意的眸底,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反射出如泉的粼粼波光,教人移不开眼去。
“有,回去炖鱼汤。”他伸手揽住了人,敛下心思道。
“唔,不错,有奖赏。”沈如意咧开嘴笑道。
封晏闻言陡的停下来,四下张望了眼,周遭并无旁人,似是为难又拿她无可奈何般凑上了俊脸。“既然夫人这么热情,那就……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封二少爷你的脸呢!沈如意圆睁的杏眸映出那人墨黑的眸子,泛着点点星辉,湛亮得惊人。
宛桃忍不住噗嗤,忙捂着嘴急匆匆先捧着真正的‘奖赏’往门口的马车去。半道回头就看到二人在草木掩映下贴在了一块儿,那画面甚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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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北鼻第二季又回去肝完了第一季沉迷炸克婶的颜不可自拔!!!!肿么会辣么萌!!!以及窝取笔名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啥啊,为啥是粟米壳不是粟米棒啊,粟米棒又好吃又棒棒哒【什么鬼(╯‵□′)╯︵┻━┻】
☆、第36章 端倪
傍晚云霞满天,尾部夹杂几根青色羽毛的小雀儿扑棱棱飞落在枝头, 叽叽喳喳地叫唤, 底下两名丫鬟端着热腾腾的吃食进了苑儿。
封晏钓上来的鲫鱼或红烧或做豆腐汤端呈上桌, 并两个时令的清爽小菜, 二人围着桌子用食。
“祖母和父亲那我着人送了一点去, 光咱们两个都吃不完。”沈如意一面舀着鱼汤说道,鲫鱼汤熬得奶白,鱼肉质鲜脆且松, 她轻轻拨弄两下便离骨脱落, 味儿鲜美极。
“嗯。”封晏哼应了声, 专注在替她剥虾子这件事上。
“你猜忠远侯府的小侯爷问了我什么事儿?”沈如意说着话, 一低头就瞧见了白瓷碟子里的粉嫩虾肉。
封晏将两只摆了对称, 答非所问道:“你看这像不像人的一颗心?”
沈如意被他那么一说确实瞧出几分,笑道, “你剥这做什么……”她中午吃了不少,这会儿还有些吃不下。
封晏嘴角微翘, 含着笑意, 眸中的深情的悠远而缱绻,“把心掏给你看。”说得还煞有介事。
“……”
沈如意微红着脸听见待身后两道低低的噗嗤声, 毫不意外看到宛桃和红隙肩头微微耸动的样子, 怒怼某个罪魁祸首道, “吃个饭都这么不正经!”
封晏却是瞅着她低低笑,“我对夫人是毫无保留。”望夫人对我如是。
沈如意教那直白看得羞赧垂眸,品着那话, 突然思及自个如今的际遇,对比封晏所言的‘毫无保留’似乎有些不大厚道。然也只是一瞬,她就按下了那想法,毕竟她‘死而复生’这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所生的困扰也俱是留给她一人就好。
“夫人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封晏察觉她晃神,心中隐隐一动,看向她问。
沈如意并未瞧见那双眸中涌动的暗潮,因顾念心中所想,只将他的问话听了个模糊,呐呐问,“说……什么?唔,那曹家的小侯爷么?”她顿了顿接上话茬,“他使了丫鬟来问我为何文静没去,我还道是文静不想去呢。后来曹夫人与我说起文静的帖子是专门递的,我问过文静,她并没有收到过帖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封晏掩眸,将那些晦涩难懂的情绪渐是收敛,声音平淡道,“我把那帖子扔了。”
“嗯?!”沈如意讶异。
“那小子对文静打的什么主意我知晓,不过他不是什么良人。”封晏拧眉,想了想又道,“配不上。”
沈如意闻言敛下,嘴角漾开笑意,“小侯爷少不更事时顽劣,如今是众人对他有颇多误会,就像那天在雅意居门前,他也是一时紧张用错法子了。”她也是听曹夫人说小侯爷一紧张也会犯磕巴,并不是故意羞辱,另还拿了几件小侯爷的糗事说。
大多是在文静面前犯浑,回头又巴巴地向夫人与姐姐求助,只是连曹夫人也不知为何好好的法子教给他使着,总事与愿违,这求爱之路眼看着也是越来越坎坷。
“你收了他什么好处,这么帮着说话?”封晏的手环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不满地哼声。
原本二人都已经用得差不多,桌上的吃食也被撤了下去,沈如意要拉开他那只作乱的手,却敌不过他力气,最后被挠着腰上的痒痒处讨饶,“没有被收买,是曹夫人同我说的,说小侯爷叫他三个姐姐和她给耽搁了。别弄,痒……”
余光里瞥见边上侍候的不知什么时候都退了出去,沈如意反手就掐住了他的脸颊用力往旁边拉扯了去,以牙还牙,嘴上说的却是正经事,“文静还以为你这个当哥哥的不关心她。”
底下说起封晏也都是冷血漠然的很,殊不知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作为哥哥的关心爱护。不知怎的,她又想起封文茵来,大概是几个兄弟姐妹中最亲近封晏的那个,且对她还敌意得很。
“还是说你只顾着你文茵妹妹了?”沈如意故作促狭地盘问道。
“吃醋了?”
“……我同小姑子吃什么醋。”沈如意不否认在问出口的那刻确实藏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被这般道破有些羞恼,故意背着身子掩了去。
封晏看不清她脸上神色,听她说的淡然,嘴角流露一丝苦涩,坦诚说道。“我倒是希望你吃醋。”人都是贪心的,在得到她之后,他想要得更多了,恨不得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自己,病态得可怕,却控制不住。
倘若有婚约的并非是自己,换作旁人,只怕依着这人的性子,日子必然也……然这想法只消一起便教他升起一股暴虐的嗜杀之意,心底的猛兽贪婪且蛊惑着,似乎一动便会将眼前这一切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