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抹走眼泪,担心道,“穗穗小时候走丢过,她根本不敢一个人走呀!是不是出事了……”
母亲的话,无疑凌迟他的心。
苏穗以前是天真任性的——
她害怕独自出行,就躲在父母和他的庇护下;
她学习不好,仗着父母不责怪,他没时间管,贯彻学渣原则。
后来。
他不分时间地点强迫她,她看似韧性十足,心里绝对是难过的。
容清姿喜欢他,伤害的却是苏穗。
他以为这两个月他听从她,她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原来她还是在意他当初的伤害,宁愿离开停留十八年的港湾,消失无踪。
苏母见苏时复哭了,顿时心如刀割,她冲过去,擦拭他眼角的泪水,“时复,你到底怎么了?你哭得妈妈好心疼啊!”
苏时复转动眼珠,“我要找到苏穗。”
“找!”苏母现在只想顺从苏时复,让他快乐。
苏父也说,“要找到的。”
他相对理智点:一来,苏穗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女儿,他不能放任她陷于危险境地;二来,比起容清姿跟苏时复血亲乱伦,苏穗和苏时复在一起,显得没那么惊世骇俗了。
苏时复明白父母态度的深意,手背擦过疼痛的双眼,止住眼泪,“我现在就找。”
他开门要走,容清姿堵在门口。
目光相触,她立刻往苏时复怀里扑,他轻轻一躲,她扑了个空。
她站在原地,泫然欲泣,“哥哥,苏穗害你失去研究院的工作,你不生气吗?”
在老家时,容清姿不似苏穗对花草不感兴趣,会主动请教、要一起种。
聪明漂亮、识情识趣的女儿,谁不喜欢呢?
苏父苏母也不免俗。
早上那段录音表明,容清姿根本无心认他们,满脑子都想占有亲哥哥苏时复!
他们对容清姿情绪复杂,害怕居多。这会听到苏穗把这点儿女情长的事情闹到研究院,更害苏时复失去工作,他们矛盾转移。
可他们看到苏时复落拓伤心的模样,竟是半句责怪都说不出。
苏时复眼神森寒,“容清姿。苏穗没舍得。你借她的名义寄给研究院的。她想离开我罢了,而你要毁了我,妄想‘收容’我。”
苏穗给他下药,是他意料之外。
但苏穗拜托陆筝匿名告诉容清姿他们泡温泉的包厢,把容清姿那些龌龊言论寄给父母,计划过把他强奸她的证据寄给研究院,他知情。
容清姿没想到苏时复当即戳穿她的嫁祸。
原以为,苏穗远走他乡,可以任她抹黑。
转瞬,她敛起慌乱,楚楚可怜,“哥哥,我不舍得害你!不是我,你可以去调查。”
是了。
她做得挺干净。
“我凭什么顺着你的算计找证据?”苏时复冷笑,“穗穗是我和爸妈看着长大的,她不会害我。我相信她,就够了。”
容清姿哑口无言。
那种明明她处处比苏穗优秀、偏偏不能像苏穗那样得到苏时复的爱的愤懑,再次缠绕于心。
“呕——”
怒急攻心,她咳出一口血来。
苏母心软,“你怎么了?”
苏时复却冷漠,“妈,让她死。”
苏母震惊,“时复,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苏时复嫌恶绕开血渍,“爸,妈。我要找到穗穗。我找到她,我才会变回从前的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离开。
苏母怔住。
容清姿又吐了口血,苏父怕闹出人命,和苏母送容清姿去医院。
但他们明白,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们认容清姿,会彻底失去苏时复和苏穗。
容清姿的接近存有算计,就当抵消那血缘牵绊。
这一天,苏时复几乎跑遍江城,从机场到高铁站,再到客车站,却没有找到苏穗。
四年后。
苏时复结束一项实验,疲惫的他抓起相框,黑眸一瞬不瞬凝住钉在玻璃面下的泛黄字条。
【我恨容清姿,也恨你,请你放我自由。】
四年来,他第二次哭了,喃喃低语,“可是穗穗,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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