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
下一秒,她的脑海里,狂风暴雨一样涌现了许多记忆,关于它关于她。
纷杂的记忆仿佛藏在沙土下的金矿,被它的手掌一把擦净,露出明亮的表面。她太阳穴疼得厉害,但在记忆的恢复下慢慢缓过劲儿来,只不过她的眉心突然紧蹙,旋即一把扯下它的手掌。
她对上它水银一样苍白的瞳孔,凉凉地凝视它,许久严厉而冷漠道:“……时溯,你真是闲得蛋疼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周小酒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她的面前是主神,一如过去的熟悉容颜,顽劣的性格从来没有变过。
“酒酒,你生气了吗?”它托着腮,轻声问。
周小酒沉默地看着它,冷笑一声:“你说呢?”
她冷视它:“你真是像176任务者口中说的那样,像个傻逼。”
她的声线极为平静,带着不易察觉的漠然与无奈。
它言笑晏晏地接受了她的指责。
只不过,语气依旧是欢快而悦耳的:“酒酒,你太凶了,凶得我要哭了哦。”
它的手指是冰冷的,像是一块钢铁,触碰在她的手臂上,但周小酒知道它却仅仅只是时间的产物,没有生命,没有心跳。
在某种程度上,她与它相似,但又不全然相似。
时溯软乎乎地扬起唇,它从来只在她的面前露出这样的小孩子姿态:“酒酒,是你当初说的,只要我开心,你就愿意让我开心的。”
它眯了眯眼:“而这件事让你受益了不是吗?”
周小酒:“……”
她冷漠地拒绝了它想要牵她的手腕的举动,凝眸道:“是,我痊愈了,你也爽了是吧?”
时溯睁着水银色的眼,它笑眯眯地点头:“谁让我太无聊了呢?酒酒认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它从不认为自己是人,于是很顺溜地把自己喊做“东西”。
时溯笑着,非常可爱地露出一颗虎牙,“你当初也说了啊,只要能够治好病,那么无论花多大代价都可以。”
“当初我没能找到治愈你的方法,只能让你蹉跎好多时间,”它慢条斯理地露出白亮的牙,像个人类一样恶趣味地笑,“后来找到了,发现治愈你的良药也很有趣,所以想试试看,他会不会为了你,选择付出自己的生命。”
“最后的结局超有趣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良药啊。”
年轻的主神乐不可支地笑起来,它的睫毛是淡灰色的,眼尾笑得弯弯的,它拉长声调:“果然是我们酒酒太有魅力了,他为了你,能够付出自己的所有,只为了让你痊愈。”
周小酒心口微震,她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