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所生的二位格格,锦璨没自己的想法, 加之她性子弱,身子也弱,凝意做主先养在舒穆禄氏屋里, 将身子养好了再说。
锦琉到底是姐姐, 主动提出愿意去小李氏屋里。
凝意知道这孩子心性, 不为旁的,她心里大抵知道小李氏只是个侍妾,位分比李氏低了一些。
在她屋里住着,日后怕是还有机会能回李氏身边。
一旦住在舒穆禄氏那里……
如今四爷和凝意没提将孩子记在谁名下的事儿,可保不住哪天四爷就提了呢?
“母女情深。”凝意淡淡道,“锦璨养了这么些年身子还弱着,请张太医看着给一个长久调养的方子。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让她少受些罪。”
张太医得了凝意的话,当日便拎着药箱子去瞧了锦璨。
瞧过后留下两张方子,一张是现在调养的,估摸着得调养个两三年。
等锦璨身子骨强健了一些,再换另一张方子。这是日常调理的,能强身健骨,为着的是以后。
“主子。”孙嬷嬷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看凝意,“世子和四格格早起就想着您。奴婢怕扰了您好睡,让世子和四格格先用了早膳。”
“过来。”凝意朝两个孩子招了招手,“这小手怎么这么冰?快去拿了汤婆子过来,一人一个。”
“是。”霜降转瞬便拿了两个小小的汤婆子,外头包着华贵的锦缎。
“额娘。”弘晖埋在凝意膝盖上,小脸儿蹭了蹭,撒娇道:“这么冷,弘晖不想去前院。”
“那可不行。”凝意好笑的捏了捏他的鼻尖,“你皇玛法给你阿玛放了两天假,这两日弘晖可得认真学习。要是被你阿玛抓着了,额娘也帮不了你呀。”
弘晖如临大敌,鼓着小脸一溜烟的跑进了房里。
凝意哭笑不得,“这孩子,风风火火的。”
“哥哥昨晚没写完课业。”锦愿也学着鼓了脸,“他怕阿玛早上查课业,这么冷的天,哥哥更不想出去骑马。”
“哦?”凝意挑眉,“惩罚是去骑马?”
“对呀!”锦愿认真点头,脆生生道:“哥哥的小马是白色的,就头上有一点点黑黑的。额娘!”
“哎哟,我的小祖宗。”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凝意一跳,她搂着锦愿轻声埋怨,“这么大声是想吓着你额娘?”
锦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红色的流苏坠子晃了晃:“阿玛给我挑了一匹红色的小马,那小马可漂亮了,额娘,我带您去看呀。”
凝意也不想一直待在屋内,可她眼下实在是行动不便。
便道:“额娘有点懒,不如锦愿下次牵了小马回来。额娘还没见过红色的小马呢。”
锦愿被拒绝了,小脸气鼓鼓的。
但看着额娘的肚子,小手摸了上去,耳朵贴在上面,“那等弟弟生出来,额娘是不是就可以跟着我去看小马啦?”
“对!”凝意抚着眉心。
四爷今儿没出府,解决了索额图的事后康熙给放了两天假。
他这一觉睡得沉,凝意起来时都没能将他吵醒。
直到众位爷来府上找四爷喝酒,凝意才让张起麟将四爷叫起来。
今儿跳的最欢的是十四阿哥,他仗着自个儿是四爷亲弟弟,上有四哥罩着,还有六哥护着,完全不怕得罪人的。
“年羹尧。”酒过三巡,直亲王举着酒杯和四爷碰了碰,“此人日后必是帅才,你要是肯割爱,留给哥哥吧。”
“大哥对他排兵布阵的能力很是看好?”四爷蹙眉。
直亲王仰头喝完杯中酒,“不错。虽只在我身边跟了几月,但他提出的那些法子都很适合战场,也很适合在战场上拼命的兵将,还有一人……”
四爷这次倒是没等直亲王开口,“大哥想要小十四?”
直亲王惊讶,“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四爷看着另一桌吵吵嚷嚷的十四阿哥,免不了嗤笑:“从小不爱读书,十几岁的年纪,光读书时被先生说教的次数都得上百次。就他那脑袋,能是个安于室的?”
直亲王:“……”
“倒也不必把十四说的那么不堪。”
四爷垂眸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
直亲王一时没找到机会继续方才的话题,过了许久,他才听到耳边传来四爷低沉的声音。
“大哥,十四没经验,空有一腔热血,实则还是个容易被人左右的。日后有机会,望大哥能多照顾十四三分。回京后,我必美酒佳肴相待以谢大哥照拂十四之恩。”
四爷说的郑重,直亲王震惊了许久才倏地笑开。
他举起酒杯,朗声大笑:“人前对十四这么严苛,人后倒时时刻刻担心他呢。”
“他和六弟不同。”四爷哂笑,在笑自己,“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额娘都不曾有偏颇,但十四从小是个捣蛋的,我和六弟替他兜了多少事儿?战场不必紫禁城,我们照顾不到,只能全数托付大哥了。”
直亲王笑意愈发的浓,“成!我也不说虚的。按照皇阿玛的意思,我日后多半要长期驻扎在外,宫中的额娘和府上的人,还望四弟也能帮着多照顾照顾。”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举杯相碰,饮尽杯中酒。
过了几日,直亲王奉命出征边关,临行时带走了原为文官的年羹尧和激动热血的十四阿哥。
紫禁城内,乾清宫气压很低,伺候的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