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
凝意瞬间清醒,“明儿就初一了?怎么过的那么快。”
她穿来后还没进宫,没见过康熙,也没见过德妃。
德妃可是个人物啊!
跟这种在宫里浸淫这么多年的大人物比,她就是个小喽啰。
主仆说话间,四爷已经穿过院子站在廊檐下,他换了干净的鞋子进屋,凝意那泛着困意的眼落在他眼中,四爷扯了扯唇角:“听说你准备下钥?”
凝意激灵了一下,“爷,妾身是为您着想。”
“为爷着想?”四爷勾着唇角,眸中并无笑意,依旧冰冷,“爷怎么瞧着你是巴不得爷去其他院子?”
“妾身不能伺候爷,自然不想爷委屈了自己。”凝意低头,自问说的很有诚意。
不料,四爷不按常理出牌,他脱了大氅,大手一挥,直接罩在凝意头上。
骤然间眼前一片黑,凝意在里头张牙舞爪,心里暗骂四爷喜怒无常。
“爷跟你说过,日日都来尝你小厨房的菜。”四爷喝了两杯温水,“不住你这儿,怎么吃你这的早膳?把爷的话当耳旁风?”
凝意深深吸了口气,当着四爷的面一甩帕子,伏在四爷肩头柔声道:“妾身是为着爷着想,爷想吃妾身院里的菜,跟妾身说一声便是。日后不论爷在哪个院里,妾身都吩咐人送去。爷,您瞧这可好?”
四爷偏头嗤笑,“甚好。爷倒是不知福晋这般大度。明儿要进宫,你先睡,爷还要处理点事情。”
凝意愣了下,下意识道:“您没在前院处理完再回来?”
不说还好,这话一说,四爷冷不丁撅住凝意的下巴,似笑非笑,“这不是怕福晋不让爷进门么。”
凝意摸了摸鼻子,莫名心虚。
她甩着帕子进了内屋,将明儿要准备的早膳告诉霜降。
外间,四爷看着桌上的文书,面色沉霜。
他当真是冲动,也不知怎的,张起麟一提晚上去哪里,他便觉得小福晋会提前下钥锁院门。
来了后,发现果真如此。
可静下心来,又觉着自己做事荒唐,不如以往冷静。
因着翌日要进宫给德妃请安,凝意睡得一般,半夜醒了好几次,看到四爷躺在身边,板板正正,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规规矩矩的睡在旁边。
凝意撇了撇嘴,这才几日,她怎么觉得事情发展有点奇怪。
不仅没按照她的想法走,还反着来了!
难不成……四爷是个受虐狂,就喜欢别人跟他玩这些把戏?
带着这些疑问,凝意咂摸着嘴,背对着四爷陷入睡眠。
但她觉着没睡多久,就被霜降喊了起来,“主子,该起了。”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凝意揉着眼睛,“天亮了?”
“主子爷半个时辰前起的,在外头用膳。”霜降掀开床帘,伺候凝意起床。
寒露收拾床铺,将被子拿到外头晒起来,进来时轻声道:“主子,赵嬷嬷来了。”
凝意戴耳环的动作微顿,铜镜中的面容沉了沉,“让她进来。”
赵嬷嬷惴惴不安,进来后悄悄打量凝意,“主子,今儿您要跟着主子爷进宫,奴婢想趁着今日回家一趟。”
“回家?”凝意轻声呢喃,嚼着这两字,在赵嬷嬷不安的神色中放下耳环,“好呀。反正今儿没什么事,嬷嬷回家看看家人。回来也不着急,府门落锁前回来就成。”
赵嬷嬷心头一沉,但她不得不回一趟。
用过早膳,凝意跟着四爷上了马车,“爷今儿不上朝?”
“告假。”四爷淡淡道。
凝意捏着帕子,娇羞道:“爷是为了妾身告假吗?其实不用的,妾身也不是第一次进宫,认得路。”
四爷稍稍退后,一言难尽,眼中隐隐有嫌弃:“……认路?你确定?”
这下换凝意惊疑了,难不成原主是个方向感极差的人儿?
四爷的右手落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敲着,不咸不淡的道:“上次进宫,你迷路去了阿哥所,吓到了六弟。”
怎么可能!
凝意不解,又不是她一个人去见德妃,她迷路没事,但身边的丫鬟怎么可能会迷路?
凝意下意识想反驳,可她的话突然停住。
“爷……您方才说我吓着了谁?”凝意双眸渐渐睁大。
四爷蹙眉,“胤祚。”
凝意不淡定了!
六阿哥不是在康熙二十四年就死了吗?如今是康熙三十五年,怎么还没死?
她去阿哥所,吓到鬼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