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的气场也不是万能的,这里还有个看他一直不那么条儿顺的主子在。
当他这么冲进来,邵华池并没有停下口中动作,喂完了一口,才慢悠悠抬起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青酒,“傅辰就是这么教你的规矩?”
看到男人接吻的画面是极具冲击力的,也难为青酒还能维持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了一下心中的惊骇,他觉得自家公子的贞洁一去不复返了,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也板起了脸,学着那些瑞王军,“属下知错。”
“待会去领罚,他不舍得教你规矩,就我来教。”说完,又喝了一口,对于苦的掉牙的药一丝眉头都没皱。
青酒低头苦着张脸,他抓住了邵华池整句话里头的重点词:舍不得。
所以殿下您只是嫉妒羡慕我,对吧!
他只要一想到外面那些已经被瑞王调教好的士兵,自己以后如果也是这不拘言笑的样子,就觉得暗无天日。
邵华池喂了几口看着傅辰完全吞下去,又拿起递过来的小碟子,蔗糖在战后的宝宣城很难找到了,不过石蜜还有一些,虽然粗糙,不过聊胜于无。
含了一小块,就对着傅辰的口腔仔仔细细扫荡了一遍。
他做的很认真,眼中并没有什么情欲,只是像在完成一个庄重的仪式一样,等确定傅辰口中没有苦味了,才端起水给傅辰漱口,这样虽然麻烦,但只要傅辰醒来就尝不到太多苦味。
都做好了,又让人先出去,他给傅辰换一件干净的外衫,在看到傅辰下边的时候,目光顿了顿。
不知道他现在去碰,这人还会不会醒。
看了一眼比原来更瘦的人,都能清晰的看到颧骨的形状了,邵华池还是压下了这点心思。
换好后,给人盖上了被子,又灭了几只油灯,室内瞬间暗了下去,只余下一盏灯仅能视物的程度。
邵华池出了门,脸上柔和的表情就放了下来,“说。”
“您刚才让我去看看二殿下带来的东西,我们有惊人的发现!”青酒道。
邵华池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大型木箱,寒气十足,打开后一股寒气汹涌出来,士兵们把一个个冰块拿开,里面放的居然是邵慕戬的尸体。
在低温保存下,使得他的面容与生前的区别只是过于苍白,唇部发紫而已。
大哥!
邵华池与寿王的过节也已经多年了,其实有过节的皇子又何止他们两个,为了哪个位置,能看对眼的兄弟就没几个。他也算是间接对上,真正与寿王有矛盾的是九皇子邵子瑜。平日的确不对付,加上在笏石沙漠的时候他们都对对方赶尽杀绝,可一下子看到对方的尸体,依旧免不了一股错愕和一丝唏嘘。
邵慕戬是被一剑刺死的,死前应该没有过多挣扎。
邵慕戬这个人虽然狂妄自大,但从小也是备受宠爱的,武功也没落下,能这么干净利落地杀他,只有可能对方是个他并不设防的人,谁能让他不设防?
带他来的是‘邵华阳’,也是傅辰口中的零号,那么除了这个人还有谁。
自家兄弟,就是面上再恨也不可能直接杀了,就像他哪怕抓住了这个名义上的二哥,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动他,想要瞒天过海太难了,除非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前身后名。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零号想干什么。
都死了的大哥尸体还需要如此精细的保存吗,要弄到冰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还特意把他带到宝宣城,显然是为了把寿王的死嫁祸给他,而他们前些时候才刚刚在边境起了冲突,连理由都是顺理成章的。
零号是想毁了他!无论是名誉还是性命。
“将人都喊过来,我们需要计划一下了。”他们所图谋的,不仅仅是宝宣城。
现在这里被他保下了,那么下一步呢?
与谋士商量了后,而后邵华池去牢里提审了待着的零号,对方学足了邵华阳曾经的模样,邵华池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了自己,他看着就算被绑缚也张扬的零号,的确很像曾经的二哥,就连表情都很像,他相信就算他杀了这个赝品,冒出其他的二号三号赝品也不会有眼前这个像。
“你不是二哥,你是谁?”邵华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隐藏在暗影中。
无形的压迫感让零号有些不舒服,这次被抓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他是不相信宝宣城就这样被保下了。
他们的兵力比邵华池多那么多,为何还会失败?
老吕呢,吕尚呢?
他不能问,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现在的身份,幸好他还在城外留了些人,现在只希望那些人能把他救出去。
“好笑,邵华池,你连我都不认得了?是不是我被关了那么多年,你们都当我已无用!?”一个邵慕戬就算了,怎么可能连邵华池都看得出来,不会的,他不能自乱阵脚,不过是试探罢了。
但一般情况下,会用这种事来试探吗?抓到他,不是直接用他去京城立功吗?
根本不会想到他是不是本人,而且他确定自己研究了那么久的邵华阳,扮的应该算是十成十的像了。
邵华池的声音也听不出高兴还是难过,像是个局外人般,“小时候哥哥弟弟们特别爱和我玩,特别是二哥、八弟、十二弟,有一次他们在大冬天里把我扔下冰湖,虽然被奴才们救了上来,可我生了一场重病,父皇带着二哥来给我道歉,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快死了,于是在死前我狠狠抓着靠近的二哥,几乎扯下了那块头皮,当时我的手血淋淋的。”
伸出手,出神的望了望。
零号的心一跳,他似乎知道邵华池想说什么了。
“事后我在太后的延寿宫里的佛堂罚跪了整整两个月,没几天我的膝盖上也没有好的皮,可二哥还是不解气,不过后来他懂得怎么让我表面上看不出事,没有一点皮外伤。这件事让父皇很震怒,可这兄弟相残的戏码不能被外人知道,于是事情就瞒了下来。虽然被治好了,不过二哥那块头皮上的疤却是永远留着了。”像是回忆一般,邵华池叙述着。
零号知道,他哪怕易容也不可能把这种兄弟之间的隐秘给弄出来,特别是在这种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想起,曾经主公对他们说的话,成了你易容的人,就要过那人的人生。
他现在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思,这才是主公口中易容成他人不是长久之计的意思,其实哪怕‘二皇子’真的能成功弑君,最后荣登大宝的也绝对不会是‘二皇子’吧,主公不会让一个冒牌货存在那么久。
这么多年下来他以为自己就是二皇子了,却原来什么都不是吗?
邵华池来到有些失神的零号面前,蹲了下来,似乎早就有所预料般,“所以,我该喊你零号吗?”
零号睁大了眼,“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我的代号,哪怕被抓到他也不认为邵华池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他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