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万山厂后,卢嘉栋便投入到出口武器装备的生产准备当中,除此之外,还与杨立民、胡庆华等厂里的技术骨干初步制定了新式大口径远程火炮的技术指标和研制的大致方向,可谓是忙碌异常。
尽管工作比较繁忙,但卢嘉栋总是觉得最近有些不对劲儿,尤其是这两天,厂子周围不但多了不少目光敏锐的陌生人,万山厂的民兵连和保卫科也似有似无的加强了训练和戒备,与此同时驻三林当地的部队还以指导万山厂民兵连训练为由,向万山厂派驻了一个排的兵力。
这一切都看似合情合理也有根有据,但卢嘉栋却从中感受到一股于无声处的紧张感,不仅如此,厂里新任的保卫科长曹晓东也让卢嘉栋觉得有些反常,除了他一如既往的深邃目光和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外。
这几天他好像对自己特别上心,不但主动过来攀谈交朋友,而且时不时的把自己请到保卫科去喝喝茶、聊聊天,高兴的时候还会一起喝点小酒,有时候甚至会大半夜跑到自己加班的地点或是宿舍里哀声怨气的聊些潜藏在内心的过往秘事。
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升温,但不管怎么样,卢嘉栋心里总有种无法言说的不寻常,也为此卢嘉栋专门问过曹晓东,为什么要跟自己走得那么近,而曹晓东的回答也让卢嘉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崇拜你,还需要理由吗?”
如果说曹晓东的不寻常还勉强说得通的话,那与卢嘉栋有隔阂的张建军的突然到访就更让卢嘉栋感到莫名的意外,那是在公安部门清查户籍的第二天,卢嘉栋刚刚结束万山厂青年培训班的讲课。
当所有学员离开教室的时候。张建军拉着自己的儿子张爱国来到卢嘉栋面前,这让卢嘉栋感到很诧异。但吃惊的是张建军接下来的那番话:
“卢厂长,虽然咱们过去有些误会,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打心眼里佩服你的胸襟和为人,爱国能有今天也离不开卢厂长你的悉心教导!”张建军说着说着,眼睛中不知不觉泛点晨雾,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把话停下来:
“人这一辈子难免会犯些错误,虽说也有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样的话,可错了就是错了,想要回去必然不可能。能做的就是弥补自己不可饶恕的过失!”
“老张....你这是....”听了张建军的话,卢嘉栋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便被张建军用手阻止,紧接着便看着自己的儿子继续说道:
“爱国,如果那天爸爸出远门。你记住一定要听卢厂长的话,但更要记住你所背负的名字—爱国!”
张建军话音刚落,便急急的转身,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张爱国在愣了片刻后也随着张建军的脚步追了出去,空荡的教室内刹那间便只剩下卢嘉栋一个人,好似之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但定下心神的卢嘉栋再次品味了一遍张建军那好似临终遗言的话语。眼睛中好似看到一股凛冽的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卢嘉栋预感风暴来临的同时。在位于羊城南郊东德驻羊城使领馆内,索科洛夫斯基背靠在椅子上。借着窗外明亮的阳光,正津津有味的读着手中那本中文版高尔基诗集,看到意境阑珊时,还会用俄语诵读出来。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人急促的叩响,被扰了兴致的索科洛夫斯基不由得皱了下眉头,然后起身透过门镜确定来人是自己的新任副官别列克夫后,便将房门打开,进了房间的别列克夫见到索科洛夫斯基赶紧打了个立正:
“上校同志,您估计的没错,最近中国方面突然动作频出,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他们的公安、国安对外来人员的监控更加紧密,真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快?”听了别列克夫的话,索科洛夫斯基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淡淡的问道,可还没等别列克夫回答,索科洛夫斯基那犹如结了一层冰盖的面庞露出阴郁的冷笑:
“我看是晚了,如果是在信件发出去之前,我还有可能佩服中国情报部门的反应,可是现在......”
索科洛夫斯基的话并没有说完,但他那冰冻似的面庞上挂着的不屑笑容却说明了一切,而站在他对面的别列克夫听了索科洛夫斯基的话也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但紧接着眼神中便透出淡淡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