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瑜继续往下说着,全然忽略了对面之人那愈发难看的脸色:“奇了怪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狗?”
潘泽嘴唇抽搐,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然而就在他试图开口的前一秒,二楼最里面卧房的方向忽然传来了贝贝的呼救声:“警察打人了!”
男人听到动静,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拔腿就冲了过去。
蒋天瑜则是慢吞吞的跟在他的身后,行至了房门外,眯着眼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贝贝正气哄哄的叉腰站在大床上,指着靠在墙边、满脸无奈的两名技术科的警察向潘泽告着状。
目光掠过那满地的狼藉,蒋天瑜的视线却忽然定格在了某处。
咦?
第127章
“贝小姐,还希望您能够配合警方的取证工作,所有程序都是合法合规的,如若有疑义您可以去相关部门投诉……”站在窗帘边上,举着工作工具的一名技术员无奈的劝说道。
贝贝却不管这些:“滚啊!滚出去!”
说话间,她又顺势扯过了床头仅存的一个抱枕,朝着前方用力的扔了出去。
估计眼下这满地的狼藉都是这么造成的,毕竟警察干活力求小心,压根不会把公民家中糟践成这个样子。
“贝贝!”潘泽一边向着缩在角落里的警员赔着笑,一边伸出手将人搂在了怀里:“我看妈刚刚和警察谈完话下了楼,她现在心情估计不是很好,你不去看看她吗?”
“妈像是哭过。”
许是平日里,这母女两个的感情还算不错,在听到这话后,贝贝罕见的迟疑了一下。
几秒钟后,她妥协的从床上下了来,临走前依旧骂骂咧咧:“警告你们,我要是回来发现少了一样东西,一定告到你们公安局破产!”
直到走廊里听不到叫嚷声了之后,那两名技术员才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这大小姐也太疯了些,我差点就要向祁队请求支援了。”说话的那个技术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颇为无语的叹了口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是强制性的把她控制住了,过后不是给咱们自己找麻烦呢吗?加快动作,争取在她回来之前完成取证。”稍微年长一些的技术员劝慰道。
工作多年,什么样的奇葩没见过,刚刚那都算小场面了。
就在两个人忙活的功夫,门口处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正是方才避开了贝贝的蒋天瑜。
“你好?”年长的技术员直起身,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显然是认识她的,所以神情中还透着不明显的戒备:“姜女士,我们这边正在工作,不可以随意进出的。”
“哦,好。”蒋天瑜很有分寸的停在了那里,微笑着道:“就是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这边的吵闹声,想着过来瞧瞧。”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堆凌乱中某一处,之后还伸出手指了指:“那个杯子我看着和昨天婚礼上装有人体组织的保温杯很像。”
言罢,蒋天瑜冲着那两名技术员客气的微微颔首,便利落的转身走掉了。
带着黑框眼镜的技术员闻言,从满地的瓶瓶罐罐的碎片及玩偶中扒拉出来了那抹粉红色,很是诧异的瞪了瞪眼:“还真是……一模一样。”
就在二人惊讶的功夫,另一边的蒋天瑜很遵守承诺的返回了三楼。
彼时属于贝齐的那间套房的房门依旧在紧闭着,她只能无聊的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仰起头打量着屋顶上的石膏雕花。
过了不知多久,房内终于传出了点动静,下一秒,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祁子昂的身形出现在她的眼前。
属于女性那低低的啜泣声也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中间还夹杂着陆黎那嘴笨的安慰:“高女士,你先别哭了……有话咱们好好说,你要不是自愿的,完全可以报警嘛……”
“……法律是公平的,但是前提是你得相信我们……”
咔哒,门被祁子昂又关了上,之后的话都跟着被隔绝在了房间里。
“似乎进展不怎么顺利。”自从察觉男人很有可能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后,蒋天瑜也干脆卸下了那层有等于没有的伪装,姿态放松,语气熟稔的开了口。
“嗯。”祁子昂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时间:“整整哭了有十几分钟了,成功说出口的话没超过三句。”
其中有两句还是对方的基本身份信息,另一句则是简短的辩解,声称同时和父子两个纠缠,并非她自愿。
“等到一会儿她的情绪稍微平稳一点后,陆黎和徐哥他们会确定一下她的不在场证明。”祁子昂抬起手爬了一把短发,虽然有些武断,但是他认为高小燕拥有作案时间的几率不算大。
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此时已经有隐约的光亮从那扇窗户透了进来,外面的天色竟不知不觉的亮了。
草坪婚礼已经是昨天的事,而贝齐的失踪是在前天的下午三点之后。
那个时间段,贝家上下正在忙碌的筹备着第二天一大早的婚礼,根据吴丽敏的说法,来了不少的亲戚朋友。
这种情况下,高小燕这个住家保姆身上势必有着非常繁重的任务的,她若是不在,很多人都能有所察觉。
祁子昂收回了视线,侧脸看向了身边站着的女人:“你昨天晚上在家遇袭,现有证据又表明这件事和贝齐有关,姜女士和贝先生相恋时间不算短,你就不觉得他身边的社会关系存在着什么可疑之处吗?”
听到这话,蒋天瑜的表情变得有点奇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方才的话语中,主语乍听有点混乱,细品却好像……
好像生生的把姜南露和她分开了似的,似乎在对方的潜意识里,他这会儿面对的是两个人。
一个壳子,一个灵魂。
一瞬间,蒋天瑜又有一种被人当成了‘警犬’的错觉。
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贝齐只是和我玩玩罢了,我又能对他的社会关系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