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夜书屋>历史军事>穿越之丑夫>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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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2)

季南山这才抬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扑身到床头道:“桑榆,桑榆!我是南山,你能听见吗?赶紧睁开眼睛!”

桑榆听见了,她觉得身体正在慢慢恢复感觉,首先是觉得手脚上一阵儿的麻痛,然后听到了季南山的话,便费力地睁开了一丝儿眼皮,觉得眼前恍恍惚惚有个细细长长的东西,还在微微的摇晃着,像是一棵小细草儿一般。

她的头还是晕晕的,但这种晕与之前那种不大一样,之前的晕是连意识都昏昏沉沉的,现在的晕只是身体上的不舒适之感,意识上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桑榆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能动了,然后她就觉得人中那儿特别不舒服,那根小细草真碍眼啊,她伸手想去拔。季南山看到她的动作,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到炕沿上,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肌肉都有点酸了,刚才是太紧张了!

梨花嫂抓住了桑榆的手,对她道:“你刚醒,躺会儿歇歇,可别乱动啊,那儿扎着针呢。”然后又扭头问季南山道,“南山,那针能拔了么?”

季南山点了点头,然后重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定了定,手稳了稳,把针拔了下来,重又收到了医药箱里。

小草儿凑到桑榆跟前来道:“干娘,你病得好吓人啊,好点了吗?你到底怎么啦?”桑榆觉得身体酸软无力,精神上也疲倦地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好对小草儿虚弱地笑了笑道:“草儿别怕,干娘没事。”八个字说得气若游丝的,吓得梨花嫂赶紧制止了小草儿再问。

季南山倒来一杯温水,给桑榆垫高了枕头,喂她缓缓喝了。放下水后又给她把脉,然后拣了副静心安神的药材,拜托梨花嫂去给煎药了。

夜里七七就跟着季婆子睡了,季南山一直细心照顾着桑榆,不时看看她是否发热了,是否难受了。桑榆喝了安神汤后,在汤药的作用下睡了一小觉,醒了后觉得脑袋好受了许多,只是有点不敢睡了——她今天厥过去,真的差点醒不过来。

现在她已经知道季南山给她放血的事儿了,也意识到自己那是中度昏迷了,若不是季南山拿针给她剧烈刺激,让她的身体形成了防御反射,借机唤醒了她的话,万一深度昏迷了,那就不是闹着玩了。

桑榆心虚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病来得迅猛且蹊跷。要说桑榆遇到的最蹊跷的事儿,莫过于魂穿了,她现在不由地在考虑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难道是她的神魂终究不属于这具身体,然后今年又累惨了,就出问题了?

甚至她还有一个更离谱、更让她心慌意乱的猜测——难道原桑榆的神魂还没有消失?只沉眠在这具身体里了?要不怎么她偶尔会有一些过往的记忆突然出现,然后身体还会有一些因之而生的反应呢?

想到这里,桑榆心中忽然涌起了难以遏止的疼痛与不舍。她舍不得七七,舍不得季南山,甚至也舍不得小草儿、梨花嫂……舍不下她好容易熟悉并经营起来的小家。可这一切,又的确不是她的。桑榆的心矛盾极了,她有种偷了别人幸福、却又绝不想放手的感觉。

桑榆扭头看着季南山,季南山坐在木椅上,就着油灯,正认真翻着溪和先生留下的医书。桑榆轻声叫他:“南山……”

季南山回头,看她醒了,连忙将油灯拨亮,凑了过来,给她把了把脉,见脉像平稳了,这才略放下心来,然后略带羞惭地道:“桑榆,我翻了半夜医书了,只可惜我学艺不精,还不能确诊。只约摸觉得你这种现象是神魂不稳所致,只是这种情况多发在受到刺激、心神不宁之下,你又没有这些情况,我……”

桑榆此刻却不想听这个,她摇了摇头不让季南山再说,然后拉过他的大手来,用自己两只手抓着,放到了胸口,又叫了一声:“南山……”

桑榆想说“你是个好人”,又想说“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怎么没早给你再怀个孩子”,但她最后只是忍得自己鼻头发酸了,也什么都没说出来,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去娘那屋,把七七抱过来,我想看着她……”

按说此时夜已深沉,季婆子早就带着七七安睡了,再去抱孩子多有不便,也没有必要。但桑榆说了后,季南山立刻就起身翻出了七七的小被子,然后道:“好,你等着,我把七七抱回来。”

季南山出去了,桑榆自己躺在炕上,打量着这间原是用来做会客室的小屋子。眼见着那炕橱,那窗帘,那屋顶,那桌椅,全都是自己一手置办的。一时又想到了生七七的辛苦、抚育七七的快乐,想到季南山最初对自己的鄙夷漠视,再想到如今对自己的重视在乎,心里不由地生出了一个念头,她默默地想道:“以前的桑榆,是商家三少的通房丫头;现在的桑榆,是荷塘村季南山的妻子,是我!”

想到这儿之后,桑榆只觉得精神一振,身子似乎都连带着轻快了不少。

第九十二章 :秋白上京

桑榆这次生病,吓坏了季南山。季南山翻遍医书也没有找到个靠谱的解释,只断定是心神方面的病因。然后他按病索因,觉得是今年这一年把桑榆给累着了,不止把身体给累透支了,还把心神也给累脱力了,俗称压力过大、操心过甚、忧思伤神。

季婆子听说桑榆是神魂不安、心绪不宁的病兆之后,主张找个“能人”来跳大神驱邪。桑榆当然没干,在经历了“说不出什么科学道理,但是就是很有效果的”小草儿叫魂事件之后,桑榆还真对鬼神之说存了些敬畏的心思,再说她是怎么来这儿的自己心中最有数,这要真好使,被驱走的那个魂魄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桑榆便很配合季南山的治疗,不怕苦地喝着一碗碗静心安神、补身益气的药汤,想争取能早点从炕上爬起来,年后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她来做呢。

但季南山却另有想法。大年初二,桑榆生病的第二天,李家兄弟从三叶镇上带了些礼物来给东家拜年,还在这里留了顿中饭。等他们回去了,季南山来到桑榆养病的厢房,就不容置疑地下了决定道:“你安心养病吧,店里,等过了正月咱们再开门。”

桑榆听了不由地着急起来,反对道:“别啊,如果不推出新小吃,只是先做着原来那些,大嫂二嫂完全能行,别歇业啊,歇一天就一天的银子,算算也不少呢。”

季南山严肃着一张脸道:“你且好好养着吧,别操心那许多。你也要想想,你如今正当年轻力盛的时候,这一整年的忙碌都给累趴下了,大嫂、二嫂都比你要大,操劳只多不少,就不行歇一歇么?”说完他看桑榆还待再言,又道,“我待会儿去跟大嫂商量一下,随她们的意思,她们要觉得能盯下来,就按时开门,若也想多歇阵子,你也别拦着。可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桑榆只得表示同意。

结果还真叫季南山猜着了,梨花嫂与何秀枝都在过来看她的时候表示不急着开业,等桑榆把身子养好了,再琢磨出办法怎么应对李氏老面馆,到时再开业也不迟。

而且梨花嫂还安慰她道:“你休要觉得自己拖了后腿儿而心中不安,我们也不是干歇着,这冰窖的事儿还有个尾巴要忙,你大哥今年也不去做玉雕师傅了,要留下跟咱们一起干呢。老二家也想雇个人看着杂货铺给卖货,然后两口子都跟去店里忙活。”

炉子上的药好了,梨花嫂垫着湿手巾给她倒出来晾上了,回头又对她玩笑道:“大掌柜的,咱们真是想着多歇上几天呢,最好二月初再开门做生意。你忘啦?开春咱还得给春树找学堂请先生呢,草儿就不专门送学了,还让她哥插空教教她就行。”说完又跟她说了点消息,“老二家今年分红就挺不好意思的,秀枝说咱们三家,我家春树和草儿起码能顶一个大人使了,加我是两人;你家你和南山也是两人;就她家还要一人时不时地看顾一下杂货铺,还要草儿或春树帮着看春晨,可分红却不少他们,他们心里有数呢,说今年把铺子雇个实诚人给看着,要好好甩开膀子干呢。”

桑榆生病的日子里,季南山等人果然也没有闲着,每日也是很忙。只是,无论多忙,梨花嫂与何秀枝每天轮班似的来看她,与她说说话,聊些冰窖的情形、储冰的多少什么的;有时也会说到三叶镇上的情形,李氏老面馆初三就开业了等等。季秋白也隔天就来一趟,她来了与梨花嫂等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到处找活儿干,帮桑榆洗衣裳、做饭、收拾屋子、看七七,一顿的忙活,最后看家里四处都顺眼了,就回了。

等到桑榆将养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才又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那般了,起码起个身什么的头不晕不转了,胳膊腿也有点劲儿了,能抱一会儿七七了。

正月十五夜里,百岁树那里也有个花灯会,桑榆没去看,实在是觉得还没那么大精神头儿。桑榆不去,梨花嫂与何秀枝也没什么好转的,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带着季秋白,几人都抱了一抱芝麻杆,还有一些树枝干柴,就在桑榆家大门口烧起了个大火堆。这也是这儿的一个习俗,叫“烤火”,能去病去灾,并保佑在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芝麻开花节节高”。

这火桑榆当然得来烤。烤完火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桑榆夜里睡得挺安稳,第二天觉得精神头强了许多。

转眼到了正月末,桑榆身体完全复原了。这些天都在家里琢磨新小吃,考虑对付李氏老面馆的办法,筹备二月初开业什么的。这天吃过朝饭,桑榆刚想回屋再继续,就听到梨花嫂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喊:“桑榆!南山!”“南山,桑榆!不好了!”

桑榆走到院子里,透过木栅栏墙,正看到梨花嫂从坡上海棠树那边飞奔而来,桑榆看她很着急的样子,连忙地迎了上去,两人恰在大门口赶了个面对面。

梨花嫂一把抓住桑榆,大声喘着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断断续续地道:“秋……秋白……知道了,走……她走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桑榆一边把信接过来,一边奇怪地问:“嫂子,你不是不认字吗?”

梨花嫂这时候把气喘匀了,急道:“我是不咋认字,可我有脑子啊!秋白不在,留一封信,还恰好是知道了那件事,不是走了是什么啊!”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不清楚,重又道,“秋白知道溪河先生在蜀都不顺利的事儿了,走了!估计是上京去找先生去了!你快,你拆开看看,是不是我想的这样!”

桑榆把信抖开看起来。季秋白只是小时候被送到姑子庵的时候认了一些字,写得不怎么好,还有别字,但意思是很明白的,就是梨花嫂想的那样,她上京了!去找溪河先生!只是除了梨花嫂猜测的原因外,季秋白还有个更深层的理由,她说要把桑榆这次的病情告诉溪河先生,问问他是什么病。

季秋白的这第二个理由,在梨花嫂看来那就是个借口,桑榆都好利索了,用得着她再上京问什么问。但是,桑榆却知道,在溪河先生走之前,的确曾经关照秋白看着她和南山的近况。

想到这里,桑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赶忙地跑回了屋子,在炕橱里一顿翻,然后脸白了,回头对梨花嫂道:“竹牌,医联会的竹牌,她拿走了!”

梨花嫂更恼了,气道:“这个不省心的!溪河先生特意来信说的——勿称弟子,慎用竹牌!这可咋办?再说了,她一个年轻姑娘家,就这么孤身一人上了京,万一出点什么事儿,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去镇上告诉她哥,让她哥赶紧地去追一追!”

桑榆拉住梨花嫂,又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嫂子,你让我哥一路寻过去,能找到拦住秋白最好了。要拦不住的话,也能把溪河先生的信告诉她,让她心里有个数,尽量别用那个竹牌。我这里马上给小沈掌柜写一封信,让他想办法在蜀都的医联会门口着人等着,要是大哥没追上,在那里还能拦一拦。秋白毕竟是乡下过去的,常住蜀都的人应该可以看出外地人的不同来。正好也托他暗中打听一下先生的近况。”

桑榆说完赶紧地写了一封信,封好后给了梨花嫂。梨花嫂带上信,立刻赶往了三叶镇。

梨花嫂走后,桑榆又坐下来好好地想了一下,也没再想到更好的办法。想了下季南山他们都在镇上收拾店铺,准备这两天就重新开门做生意了,她自己在家里待着也挺没意思的,索性收拾了一下,也往三叶镇上去了。

进了三叶镇,到了早市街,桑榆看到在自家店铺那里忙活的一堆人,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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