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炎听完苏沫的话,刀削般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底的神色变得凌冽寒漠。
“我不会再纵容她,所以,这件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她不是第一次找她爸爸麻烦,对于一个中风过一次的人来说,经不起折腾。
而且,她居然那样恶毒的挑起苏威对她的恨,一个**岁的孩子懂什么,他本来就一直受苗凤兰挑拨,这次之后,苏沫不确定,她还能不能拨正他。
“苏沫!”男人的薄唇抿出冰冷的弧度,嗓音低沉而阴柔。
苏沫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声音一如既往,温温静静的,带着股缠绵却又无奈的微凉:“所以,我们好像都做不到只顾着自己。”
苏沫看着他,袅袅的笑着,但眼圈却是红的,她一直觉得父亲这几年对她的爱少了,尤其是上次相亲的事,在她的心上打了个死结,不管爸爸怎么说,她都不信。
可当他自己费力的推着轮椅冲过去挡在她的身前,方玉珊手中的刀刺进他身体的时候,苏沫那一刻已经完全崩溃了。
细心呵护百般疼爱她多年的是这个男人,瞒着母亲出轨真相不让她受伤的是这个男人,豁出命保护他的还是这个男人,当爸爸温热的血缓缓的染了她一手的时候,她真的做不到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陆景炎也做不到,就像他此刻有些不可置信且愤怒的看着苏沫一般。
他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母亲接受法律的制裁。
同样是对苏沫的伤害,那个伤害她的人变成他母亲的时候,他也做不到像对乔诗语那般的无所顾忌。
不过,一直随性的人突然理智起来,真的很让他讨厌,陆景炎直接笑出声来,阴鸷的眸色像是被夜染了墨,讥笑道:“你死缠烂打十多年把你的喜欢强行塞给我,现在我收了,你想走就走?”
陆景炎盯着她的眼睛恨不得把每一个字都烙在她的心上:“谁给你这样的自信,让你觉得我陆景炎是你想要便要,不想要便不要的,嗯?”
苏沫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他英俊如斯的脸,呆呆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沫沫——”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苏沫迅速的抹掉脸上的眼泪转身:“爸,你醒了?”
陆景炎上前道:“叔叔!”
他也有很多年没有见过苏沫的父亲,之前见到他那样了无生气的坐在轮椅上的时候险些没认出来。
这个男人或许在事业上是失败的,但作为爱人和父亲来说,他都没得说。
对爱人他仁至义尽,对女儿他拼死守护。
苏沫要替父亲讨回公道,仔细想想,他其实也能理解。
“景炎也在呢?”苏正恒的视线飘到陆景炎的身上。
“爸,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苏沫要走的时候苏正恒拉住了女儿的手:“沫沫,你先出去一会,爸爸想和景炎单独谈谈!”
苏沫看了看父亲,又看了陆景炎一眼,其实,她并不是不放心,陆景炎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父亲的事来,她只是好奇,爸爸要和他说什么。
“放心,叔叔若有不适,我会立刻按呼叫器!”陆景炎看着她,脸上仍然没有什么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