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迟疑让日军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在山东方向,第13旅两面夹击,再加上航空兵强有力的支援和城中百姓的配合,短短一天就将日军打得溃不成军。战至十月十七日,两千日军已经死伤大半,狼狈逃出举城皆敌的烟台,沿着海岸线逃窜,寻找生路。八路军的红星级护卫艇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杀到,76毫米快速多功能舰炮向无头苍蝇般沿着海岸线乱窜的日军猛烈开火,一口气砸出去几百发炮弹,日军的惨叫声几乎盖过了炮弹爆炸的轰鸣……当追兵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也只有一地碎肉了。
鲁中军区则在十月十六日凌晨突然发难,十八辆BM-21火箭炮那恐怖的呼啸声撕裂了黎明的宁静,122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刮风似的呼啸而出,把半边天打成了紫红色,然后密集地落在黄河对岸的日军防线上,整道长达十几公里的防线顿时一片火海。坚守这道防线的绝大多数日军还在睡梦中,阵地就让飞砂烈焰给淹没了,他们的肢体连同沙袋、铁丝网一起在绵密的爆炸声中猛烈地飞扬起来。幸存的日军军官肝胆俱裂,用电话向指挥部报告:“八路军调集了上千门重炮向我军阵地发动猛烈炮击,防线已经被摧毁,我们守不住了,请求作战指导!请求作战指导!”
于是,八路军过来指导他们怎么打仗了。当火箭炮将对岸打成一片火海之后,黄河渡口千帆竞发,小火轮、渔船、水泥船、竹筏……凡是八路军能够找得到的、漂得起来的玩意儿都争先恐后地向那道被浓烟大火淹没了的防线冲去,船上满当当的全是全副武装的八路军。放平时他们敢这样玩,日军只需要几挺机枪就能让他们的鲜血把河水染红,但是现在没有机枪,什么都没有,第一梯队几乎是以赛龙舟的姿态杀到了对岸,船还没有停下来,船上的士兵便跳了下去,涉着浅水冲上了河滩……
先头营营长第一个冲上河滩,不久后他发回报告:“整道防线都给打平了,到处都是弹坑,到处都是车辆、火炮残骸和倒塌的工事,日军尸体高度碳化,都烧成球了……”
先头部队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席卷了整道防线,第二梯队源源不断地渡河,黄河一时间热闹非凡。直到现在,驻守滨州的日军才反应过来,紧急出动两千人马向渡口方向发动反击,试图趁八路军立足未稳将他们赶下河去。
指挥是没有什么错处的,虽说晚了一点,但也不算太晚,八路军现在确实是立足未稳,正是发动反击的好时机。然而,正确的指挥不一定能带来胜利,尤其是在对手开了挂的情况下,你甭管怎么指挥都只有被暴打的份。这不,这一路日军出城后不久就发现天空变成了铁水样的颜色,七百余枚122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化作条条火雨,条条火雨又汇成磅礴暴雨,从天际倾泄而下,落在数平方公里的区域,这支日军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正在喷发的火山口上,整座火山就在自己脚下咆哮、破碎……
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BM-21火箭炮群一个集火齐射,那两千日军基本死伤殆尽,他们所在的区域变成了焚尸场,滚滚浓烟中弥漫着烧焦人肉的恶臭,被弹片削断双腿,或者被烧焦了半边身体的伤兵在大火中放声哀号,不求施救,只求速死……这次鲁莽的出击非便没能起到任何效果,还白白葬送了滨州地区日军一半的兵力。
独立混成第8旅团的旅团长比较幸运,他是和大部队一起出发,准备在黄河边迎战八路军的,结果临时回指挥部跟第12军司令部煲了十几分钟的电话粥,落到了后面。当他骑着高头大马前去追赶大部队的时候,一发122毫米口径火箭炮炮弹落在附近,爆炸冲击波连人带马一起掀飞,他当场就昏迷了过去,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野战医院里了。他的身体被打进了好几块弹片,左腿被弹片齐膝削断,伤得真够重的,幸运的是,命是保住了。
保住性命拍的旅团长阁下了解了一下情况,部下的报告让他简直要绝望:
八路军鲁中、清河军区共计四万人马正源源不断地渡过黄河,利津、河口、沾化……这些拱卫滨州的城镇被他们切豆腐一样大块大块地切下来,滨州马上就要变成一座孤城了!
“他们的炮火实在太凶猛了,不开火则已,一旦开火,数百发上千发炮弹在十几秒钟内砸下来,火力密度之高,令人胆寒,被它盖住就没有活的了……各大队已经明确拒绝执行一切离开工事迎战八路军的命令,他们认为这逼他们去送死!”参谋长说。
旅团长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换我我也会拒绝执行这种命令的……八路军的炮兵太可怕了,天知道他们哪来这么多大炮,一旦开火,几平方公里的面积都是一片火海,谁受得了?”
参谋长说:“八路军还投入了数十辆坦克……这些坦克火力凶猛不说,还坚不可摧,92步炮顶到五十米都打不穿它的正面,很多士兵就是让它们给辗成肉酱的。据说在邹平方向也发现了八路军大批坦克部队在集结,至少一百五十辆,似有进攻济南的意图,现在济南方向已经高度紧张,全力戒备,根本就没有余力顾及多少了……”
换句话说,独立混成第8旅团现在已经成为孤军了。
旅团长默然半晌,艰难的吐出一句:“撤退!放弃滨州撤往惠民,趁现在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