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推开其中一个男同学,把凌寒护在身后,质问他们:“你们干嘛?”
见到程安安,凌寒的呼吸一窒。他很久没有看到她了,虽然市一中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可只要一遇到她,他就转过头故意不看。
不看就可以不想,可以遗忘,他以为她早就忘记她的模样了。
可是没有,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头发湿淋淋的披散着,一张小脸白皙如雪。宽大的校服之下,因为氤氲着湿气,隐隐可见玲珑有致的身材。
他记得她的眼睛,记得她的身形,记得她的每一个表情。
躲了那么久,终于避无可避,居然是在如此难堪的境地。
凌寒拉起背包,垂首向外走去。靠近他的人,一把拽住他:“想走?”
声音尖细的男生说道:“我们可不是欺负他,我的psp不见了,这里就这么几个人,大家的背包里都没有,搜搜他的都不行吗?”
另一个男同学挑挑眉:“要不我们去找老师评评理?”
凌寒无所谓地说:“那就去见老师吧。”反正他又没拿。
听到凌寒的话,对面五个人,露出诡异的笑容。他们态度如此理直气壮,程安安完全有理由怀疑,psp已经被偷偷地放进了凌寒的背包里。
程安安一脚踹翻拽着凌寒背包的那个男生,抓起凌寒的手,高声道:“跑!”
她那一脚踹得很有技巧,加上浴室地滑,那位男同学跌倒了。其他人连忙查看他的伤势,没拦住程安安和凌寒。
“包给我。”接过凌寒递来的包,程安安翻出psp,一手扔进游泳池,牵着他的手,一路奔逃。
初夏的晚风习习,从耳边拂过,在高速奔跑之中,好似恋人的拥抱。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流,微风带来樱花的香气。在这一刻,凌寒甚至没有去想忽然出现的psp,他的手心满是湿汗,心跳如鼓。
对他来说,全世界只剩下那双手,细腻而柔软,却有无穷无尽的力量,牵着他直到天涯海角。
身后,有云轼飞的呼唤:“安安!”不敢让云轼飞追下去,程安安停下脚步,云轼飞道:“你跑什么啊?”微微喘着气。
已经看不到陆子文那些狗腿子了,程安安松开凌寒的手,解释道:“你知道他们有多坏吗?居然故意把psp放进他的包里,然后陷害他偷东西。”
注意到程安安身边的人,云轼飞笑道:“哇,凌寒欸!中考第一,每次大考都在年级前三!”大考过后,学校会表彰排名靠前的人,他们的照片也会被贴在楼下的告示板上。凌寒学霸的大名,市一中无人不知。
凌寒的神情还有些怔忪,轻轻地握住手,想要留住方才那种触感。他对云轼飞点点头,侧身绕过程安安,离开了。
程安安腹诽,向云轼飞吐槽道:“什么人嘛!认识这么久,刚才帮了他,一声谢谢都不说。我跟你讲,如果不是我跑得快,等他们叫来老师,他百口莫辩!”
云轼飞抓住了关键:“所以你们是好朋友咯?安安,介绍我认识他!”
“咦?”程安安不解:“你对他很感兴趣啊,该不会……?”她一脸八卦,语气揶揄。
云轼飞摇摇头,神情苦涩:“你想哪儿去了?我的身体,你知道的。我只是很崇拜他,想和他做朋友。他可厉害了呢,在好多学术期刊上,都发表过文章。”
晚上回到寝室,在313姑娘的逼问之下,云轼飞拿出她珍藏的笔记本,上面贴的满满当当。有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报道,有学术期刊复印下来的,也有手抄的凌寒在学校的表彰栏里写的励志格言。
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有一张凌寒的照片!
萧甜甜抢过去那张照片,取笑她:“别人追星,追的都是大明星,你这拿出追大明星的劲头,粉同学啊?”
安如对着凌寒发表的文章啧啧称奇:“数学推导部分勉强能看懂几句,化学那些写的什么鬼啊!”
楚灵在旁边起哄:“以前锦中那帮人,把陆子文吹上天了,现在可算遇到一个治他的!”
王方也附和:“对,今天陆子文游泳输了,那个表情,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云轼飞只是一脸羞涩的笑,由着大家闹。程安安一拍胸脯:“飞啊,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程安安就去一班堵人。一班和二班,是市一中两个奥赛班,学霸云集。他们除了学习,不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早读还没开始,一班就乌压压地坐满了人。
程安安直接冲凌寒招手:“凌寒,快出来!有事找你。”
原本自习的同学,齐刷刷地抬起头,看着门口的程安安。她是那么鲜活,和班里沉闷的气氛,完全不搭。
陆子文嗤笑一声,低头继续做题。有人对着程安安议论:“她是谁啊?”
没办法坐视不理,凌寒合上书,走到门口:“什么事情?”
“哇!凌少,你可算开口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搭理我了。”
凌寒没有吭声,总不能看着她站在一班门口,让别人像参观动物那样围观她吧?两个人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话。
走到操场的时候,程安安沉不住气了:“我这次月考成绩好差,物理和化学根本没法看。上周周练发卷子,物理老师拿着一张22分的卷子,拍桌子问是谁的,没人应声。他气呼呼地说——知道自己考得差,故意不写名字啊?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出来是谁了?等一会儿发完卷子,就你自己没有,我看你认不认!”
说到这里,程安安苦着一张脸问:“你猜猜,这张卷子是谁的?”
☆、奇耻大辱
程安安苦脸的样子太可爱了,皱着眉头,嘟着嘴,好像个小孩子,凌寒被逗笑了:“该不会是你的吧?”
“对啊对啊,我只是忘记写名字而已,老师干嘛要这样!”
这下凌寒笑不出来了,问道:“你的物理,只考了22?”他回忆周练卷子,似乎不算难吧。
程安安说:“所以我才想请你出山呀,大佬,能麻烦你帮我补习吗?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题目,你讲的我就是听能懂,换老师来讲就是天书。”她摊手,神情颇为无奈。
短暂的思忖之后,凌寒点头答应。无论如何,她都对他有过恩情,见她有难,他总不能袖手旁观。
补习照旧在先前的辅导班进行,利用市一中仅有的一个休息日。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补习,多了第三个人,云轼飞。
用程安安的话来说,反正给一个人讲题也是讲,让两个人听也是听,加一个云轼飞也没什么,凌寒当然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