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alen的异能开发出来相对较晚,当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异能人初步掌握诀窍时,alen身上还没有半点动静。
在一个全是异能人的环境里,没有小团体庇护就等于将自己当成砧板上的肉。alen又不像樊小余和大猫,那时候已经和秦小楼、杜风走到一起。各个团体之中只要有一个扛把子,和其它团体之间自然有制衡。
alen落单了,就经常被人下黑手,只是挂彩的地方都被衣服盖着。有几次实验人员发现了,追问起来,双方各执一词,只能各打五十大板草草了事。
樊小余斜坐在桌子上,语气很淡:“直到有一次,alen被人打的就剩下一口气了,最后关头他喊了一句‘住手’,声音虽然虚弱,但是要揍他的异能人就真的停了手。”
据当时的目击者说,行凶的异能人一脚踩着alen的脖子,几乎要踩断最后那点气,那已经挨上鼻尖的拳头用了十成的力道,若真打中,必定脑浆迸裂。
只是当alen张嘴吐出那两个字时,那拳就真的定在半空,连那异能人自己都不能挪动分毫。
直到旁边的帮凶都等得不耐烦了,催促了几声,alen已经微微抬眼,盯着对方。
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眼睛暴睁,那里面仿佛闪现天崩地裂。
他几不可闻的吐出两个字:“滚开。”
行凶的异能人立刻挪开脚,滚出房间。
这事很快传开。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敢惹alen,他又经常在人前显露能力,指使其它异能人为他端茶倒水,还为了好玩制造过一些小误会。
alen嘚瑟起来,就难免和更多的人结新仇。
只是大家忌惮alen,没有人敢妄动。
思维控制若是落在中规中矩的正常人身上,想破大天也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可偏偏落在alen手里,就像一枚放大镜,将他原本就乖张变态的一面凸显的淋漓尽致。
那时候alen所到之处,大家纷纷让路,胆子小点的像是大猫,连眼神都不敢和他有接触,一想到挂在他脸上诡异的冷笑就会做噩梦。更不要说上次被人揍得奄奄一息时造成脸上几块骨头断了,致使五官扭曲,随便一个表情就能吓坏小孩子。
但即使所有人都躲着alen,却躲不开他心里的黑名单。
一次,alen终于逮着机会,趁着管理疏忽,将上次动过手的异能人思维控制,让他们在一间小房间里自相残杀。
alen也在里面,手舞足蹈的观战。
直到里面的动静引来管理员。
樊小余:“那次,只有alen是走出来的。那四个异能人,有两个昏迷不醒,其中一个胳膊被卸掉了,另一个双腿粉碎性骨折,另外两个当场死亡,脑浆溅了一墙。”
虽说陈峥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变态杀人犯几十个,死状各异的尸体不下百具,可乍一听到这些也不禁震住。
那样的环境,多待一天都会被逼疯,樊小余竟然还能健健康康一脸无害的站在这里,果然真是应了时夜那句话,“疯的越彻底的人,表面越是天朗气清。”
陈峥有些迟疑地问:“这些事,时夜早知道?”
樊小余扬眉笑了:“他何止知道。不过详细的,你要自己问他。”
陈峥盯着那笑,不由一抖。
真是横看竖看,越来越觉得这个樊小余某些神情像极了时夜,虽然只是很快的一秒,转瞬即逝,可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眼花。只是不知道这两人是谁盗版的谁。
陈峥突然想到,和时夜这个老同学分别多年后在刑事局再重逢的那一天。
时夜一身考究的西装,将自己装逼成了富家子弟出现在刑事局,那眉清目秀的面容上挂着阳光和煦的笑,像是全世界的阴霾在他这里都感受不到,只一个笑容就能温暖人生,一下子就将刑事局所有人都忽悠进去了。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事件,时夜轻描淡写的分析案情,一张嘴就是如何处理血渍啊断肢啊如何下刀之类的,就像是世界大厨在电视里优雅授课。
陈峥听着,表面虽然很平静,那得归功于多年破案经验,心里却像是艳阳天突然下起了白毛雪。
尤其是时夜后来那句:“陈队,闻名不如见面,久仰大名。”
陈峥心里当即骂了句娘。
是的,就是这种云淡风轻,六月飞雪的感觉。
特么的这会儿又出现了。
陈峥下意识的双手抱胸,手臂上的肌肉很有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是为了给自己找点温暖。
再一看旁边几人,温言躲在电脑后不知道是专心黑谁,还是已经吓晕了。
那bill一副万年不变的模样,像是十级地震也撼不动的面瘫,自然看不出端倪。
可是连大猫脸上都找不到一丝波动,这说明这个樊小余是一以贯之的疯,因为太深入骨髓了,所以被大家习以为常。
嗯,一定是这样。
樊小余自然不知陈峥正在神叨的脑补,径自将故事进行到底。
自从alen以一敌四,实验基地就将他单独关押在可以抑制磁场和能量的特种房间里,即使出来活动身上也穿着相应的设备和特种服。
在那以前alen是没朋友,从那以后是连敌人都没了,只有没完没了实验,他整天被孤独环绕,无聊的要发疯了,就用特殊药水在过道的墙上涂涂画画。
直到被视力特殊的樊小余看出端倪。
alen觉得有趣,就以这种方式写暗号给樊小余看,尽管樊小余意兴阑珊,大多时候只当做没看见,可alen却擅自决定将樊小余视为“玩伴”。
直到后来实验室爆炸,alen人间蒸发。
***
故事讲到这里,陈峥已经彻底找不到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