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到的时候,罗氏穿戴整齐, 拢着晼然出去, 直接上了马车, 倒好像真的不知道卧佛寺发生了什么。
窦瑾晖立在外头, 与辅国公说了几句话, 又立在马车外边, 道:“姨母, 晼晼,别多想,卧佛寺只是进了歹人。”
这话倒有些对口供的意思了, 不拘谁来问, 一概是不知的,卧佛寺的小沙弥说,是进了歹人, 那就是进了歹人。
马车缓缓而行,下了山,辅国公便钻进了马车, 碍着晼然也在马车上头, 不好太过, 只拉了罗氏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拍着道:“别怕,有我呢。”
罗氏咬着唇道:“若那边死活不肯放过,索性我便赔了他这一条命去,想要动晼晼, 那是一万个不可能。”
“别胡说,跟咱们府里都没关系,要寻事,也要去找晋阳伯府问。”辅国公听着罗氏这话就沉了脸,也顾不得晼然还在,捏着罗氏的手道:“不许胡思乱想,万事有我,若连你们娘两都护不住,我还做的什么辅国公?”
罗氏噙着泪珠瞧着辅国公:“国公爷说话算数,万不能哄了我,最后又要填了晼晼的命来抵。”
“你放心就是,只这事儿有些棘手,瑾晖离不得卧佛寺,我先送你们娘两回府去,闭了府门,谁来也不见,我得立刻入宫去。”辅国公说道。
罗氏应下,辅国公才又出了马车,上了马,待到了府门口,辅国公连马都没下,就要入宫去,罗氏破天荒的拦了人,也顾不得是在大门处,直接下了马车,立在辅国公马下,含着笑道:“妾身怕是怀了国公爷的孩子,国公爷可要好生回来,我们娘三在府里等着。”
辅国公喜出望外,这是根本没想到的事儿,却也知道罗氏这会儿说了这话是何意,怕是心里担忧着他。
辅国公心里头跟抹了蜜一样的,原先打量的,实在不成,自己堵了这枪口去,这会儿却是改了主意,怎么也要全须全尾的退出来才好。
辅国公打定了主意,要用这件事儿,让二皇子与三皇子一党打起来,冲着罗氏用力点了点头道:“晚上等我回来吃羊肉锅子。”
晚上的时候,窦瑾晖同辅国公一道回的府。
罗氏早就准备了鸳鸯锅,这边辅国公一入府,锅底就上了桌,见两人进来,罗氏先道:“净了手,换身衣裳,先吃东西。”
辅国公进了内室去换,窦瑾晖净了手,就在旁站着,想着辅国公府里,也不会备了他的衣裳,岂料灵薇捧了一套浅蓝直裰来,笑着道:“表少爷,这是我们姑娘裁制的。”
灵薇恨不能说,这衣裳是晼然一针一线缝了的,可晼然最多也就是给老太君缝个抹额,设计个样式,上头的花样,从来不沾手,吹牛也吹不得。
就这料子,还是紫韵在旁瞧着,描画好了线,让晼然动的剪子,后头滚边盘扣,再不用晼然动一根手指头。
便是这样,窦瑾晖唇畔也是轻扬的,笑着伸手接过来,自己去后头的衣架子后头换了出来,倒是正正好的。
晼然也到了罗氏的岚夏园,见着辅国公与窦瑾晖两人,有些惴惴不安的,到底是自己闯了祸事,再不是她一人做一人当的事儿。
“晼丫头,来,坐下好好吃锅子,有为父在一日,必保得你们娘两好好的。”辅国公半扶着罗氏的腰,安抚道:“你只管将养好自己的身子,外头的事儿,万事有我呢。”
到底是件大事,也都没用多少东西,辅国公与窦瑾晖也不会当着罗氏与晼然的面,说朝廷里的那些个风起云涌。
待饭毕,罗氏望着晼然说道:“晼晼,你送送你表哥。”
晼然连连点头,雪遥递了一个八角琉璃宫灯给她,识趣的没有跟着去。
窦瑾晖与晼然并肩走在青石小径上,听得窦瑾晖温言细语说道:“等明年开春,便在昭阳院的右侧开个门,到时候,我不必走了正门,还能与你顺路。”
窦瑾晖话语温柔,晼然打眼瞧他,见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暖暖的,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