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医院,朴政赫就已经昏过去了。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和满脸憔悴、胡子拉碴的样子。
是朴政勋。
果然是自己的亲哥哥,当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身边。
看到他安然无恙,朴政赫总算是安心了。
不过旋即他的脸色一变,猛地坐起,根本不顾针头扎破了皮肤,鲜血汩汩地流。
朴政赫的力气是那么大,紧紧地抓着朴政勋的衣领,任凭对方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他的眼神好像长了钉子一样,牢牢盯着哥哥的脸。一字一顿,却说的无比的坚决。
“你,朴政勋,你给我听好了。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准从我的眼前消失。”
朴政勋挣扎的手慢慢地放松了,因为他从弟弟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担心。
就好像当年朴政赫生病的时候,他不得不出门去赚钱,朴政赫传递给他的目光一样。
那眼神是如此的受伤,好像半弯的月光。
孤零零地挂在夜空上,就那么无人问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朴政勋热泪狂流,恨不得自己代替弟弟躺在病床上。
朴政赫安黯然地摇摇头,不准备把一切都告诉给他。
“别问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别再消失的找不到,就比什么都强。”
这一刻,朴政勋是那么的无力。
看着弟弟凄惨的样子,他真的想要抄起家伙,去跟伤害了他亲人的混蛋拼命。
但是该去找谁拼命,他却茫然无措。
他虽然为人莽撞,但绝对不傻。
朴政赫既然不说,那只能说明伤害了他的人,绝对不是他朴政勋能够惹得起的。
而联想到刚才朴政赫说的话,对方一定是用自己威胁他了。
否则的话,他不会那么紧张,会那么在意他的安危。
朴政勋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羞愧于自己的不争气,竟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弟弟。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乱来,否则已然受伤的弟弟会更加的难过。
猛然想到了什么,他抽身将朴政赫的手机拿了过来。
“对了,从昨天晚上开始,你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看着号码很陌生,我没有敢接。”
朴政赫拿过来,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孙艺珍。
自己突然说出那么没头没脑的话来,她一定会疯掉的。
果然,足足几十个未接来电,显示的都是他给孙艺珍起的昵称。
轻轻的叹息弥漫在心间,又让朴政赫刺痛了一番。
不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总要画上一个句话才行。
想着,他的手轻轻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接通了,然后孙艺珍嘶哑的叫喊冲天而起。
“朴政赫,你个混蛋,你在哪里?没头没脑地说着分手的话,你是在玩弄我吗?我孙艺珍的感情,就是路边的垃圾吗?”
朴政赫痛苦地闭上眼睛,随后尽量用轻柔的声音说道:“见面说吧。”
挂断电话,朴政赫立刻就将手背上的针头拔了下来。
也不管还在冒着的血,起身就要下床。
朴政勋吓了一跳,赶忙拦住了他。
“呀,混蛋小子,你要干什么去?医生说了,要你好好静养。”
看着惶急的哥哥,朴政赫温和一笑,但意志十分的坚定。
“有些事情要去处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爽约。”
接着不给朴政勋说话的机会,他吩咐道:“回家去收拾一下吧,我们应该要搬家了。”
那里是伤心地,继续住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孙艺珍。
做了这样的亏心事,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去面对佳人?
寒风瑟瑟的汉江边,灰白的天地间十分的寂寥。
颤颤发抖的江水一刻不愿停留,飞奔向温暖的大海。
岸边的芦苇丛下,早已结成了厚厚的冰层。
看着站在面前的孙艺珍,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娇艳。枯槁的面容只剩下水做的大眼睛,满是楚楚可怜的涟漪。
她就那么站在寒风里,纤弱的双臂紧紧抱着肩膀。长长的秀发被吹的胡乱飞舞,却惊诧地看着浑身是伤的朴政赫。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是一夜过去,为什么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说出分手的话?你个混蛋,不经过邀请就闯了进来,却还要没有经过允许离开吗?”
孙艺珍泪眼婆娑,每一个字都在敲击着男人的良心。
朴政赫好想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地对她说。
他后悔了,不想离开她,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交往以来的一个多月,尽管两人聚少离多,但那段回忆,却是两世为人的他,最甜蜜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