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小心的。”司马孝仁瞪着西门子,也不知他吃的是啥,力气居然这么大,想绕过他出门简直是妄想,“你看上回芜荻来找我, 不也没人发现吗。”
西门子不为所动:“那是花小将军武功高,别说猎场了, 就算是敌营她摸过去别人也不会发现。”
司马孝仁一脸忧郁:“父皇问都不问她的意思就指婚了, 我是很开心,可姑娘家总会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踌躇犹豫,我想亲自向她求婚,让芜荻明白我并非出于压力才答应的, 你也知道今天的流言多难听了吧,明明我是笑着接旨的,一群眼瘸的硬是说我伤心欲绝,特么的谁伤心欲绝会笑的, 那不是蛇精病吗……”
“现在芜荻一定忐忑不安,以为我不乐意娶她,姑娘家婚前很容易得忧郁症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她们忧伤,不过这正是爱情的动人之处,西门子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体验了,一辈子只能当个单身狗……”
西门子脸发黑,他可以申请以下犯上,揍主子一顿吗。
“七皇子,您还是洗洗睡吧,奴婢觉得忧伤啊,忐忑啊,忧郁症这种娘们兮兮的东西跟花小将军半点关系都没有。”即使知道花小将军是个女人,他还是觉得她气场两米八,比京城九成男人都爷们,“不过人家说夫妻是互补,七皇子您很娘……咳,心思纤细,跟花小将军是绝配。”瞅到七皇子脸上的不善,西门子赶紧改口。
菩萨啊,他怎么又说出心里话了,一定是七皇子太不像个主子了,他才老以下犯上的。
被人说娘了,他还能怎样,洗洗睡吧。
司马孝仁郁闷的上床了,夜色如水,他痴痴地看着天上的月亮,睡不着啊,若是芜荻来看他就好了,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芜荻呢,他今日一整天都没见到她,不是说父皇已经将她释放出来了吗?她怎么将自己关起来不见人了?
“害羞,一定是害羞了。”司马孝仁自言自语。
“谁害羞了?”
“谁?”司马孝仁跳起来,等看到昏暗灯下的人时,又气恼地倒下去,“表哥,你怎么又来了?”这么美好的夜晚又得跟一老爷们度过了,明明是花前月下佳人有约才符合话本的定律的。
苏洛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自从知道老大居然是个娘们他就一直没睡。如果不是宫中的老嬷嬷检查后说老大是女的,他还没法相信,特么的老大哪里像软趴趴的女人了!说颜三美是女人他还比较相信些。
“你的心上人是老大?”苏洛问道,每个人都说司马孝仁是用大笑表示悲伤,只有他这个表哥看出来了,屁个伤心,小七接圣旨的时候开心得都快上天了!
“对啊。”司马孝仁高兴地说:“我可是一见钟情。”
苏洛脸都扭曲了:“老大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你她是姑娘家了?”特么的他们跟老大是生死交情,老大也未免太厚此薄彼了。
“怎么可能。”看出他的心思,司马孝仁斜乜他:“我这可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她是姑娘家了,再说了,她那人直得很,跟你们一起怕是连自己是姑娘家的事都忘记了。”花芜荻脑海中根本没有男女之别,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将她是个姑娘家的意识打入她大脑的,送花,送肉干送秋波,每回忍住疼动手动脚……亲得她脸红心跳意识到他们在谈恋爱为止。
看着表弟一副思春的模样,苏洛嘴角抽了抽,他怎么觉得这两人性别该换过来呢。不过小七爱好挺特别的,他虽然尊敬老大,可脑子里从未有过娶她的想法,单是想就忍不住打个寒颤了。
“对了,表哥,颜三美他们有什么反应?”司马孝仁有些不放心地问:“芜荻虽然隐瞒了她是姑娘家的事,但她确实将你们当朋友当袍泽的,如果你们因为她的性别要跟她绝交,她会很伤心的。”
苏洛忍不住打他的头,特么的他们跟老大交情比小七深多了,他一副内人的表情做给谁看啊。
“哼,咱们一起抗枪啃草根打匈奴套野狼揍流氓的时候,你还在宫里喝奶呢,少操心了。颜三美跟老宁虽然惊讶,但咱们是什么交情,区区女儿身哪能将过去的时光一笔勾销!”他们跟老大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人生最恣意最放纵的时候都跟老大在一起,纵是知道她是姑娘家,这些感情不会变。
“好了,我走了,秋狩没剩几天了,你悠着点。”
“表哥等等。”司马孝仁赶紧抓住他:“我写封信,你帮我转交给芜荻啊,你不知道我多想去找她,可现在她身边都有人盯着,我根本没办法。”
苏洛当然知道有人盯着老大,还知道那人是秦贵妃派过来专门找茬的,那疯女人之前在皇帝面前进谗言要弄死花家一家子,好在四舅舅劝下来了,她居然不死心找人盯着老大,老大为了避免麻烦索性不出门了,毕竟疯子随时会发疯,若是连累家人就不好了。苏洛眼睛闪过狠戾,多年前他爹娘远走南方,秦贵妃就是罪魁祸首,还在他在战场时,这死女人没少勾结方家李家给他们下绊子,这个仇他还没报呢。
司马孝仁在灯下写信,这女人嘛,婚前得像公主,情书鲜花一样都不能少,怎么浪漫怎么来。
“亲亲芜荻,我想念你,就像向日葵渴望阳光,蔬菜盼望着雨露,就像老鼠热爱着大米……你是我的阳光是我的雨露是我每天必吃的大米饭……”苏洛念着,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
“表哥,转过头去!”司马孝仁一脸不高兴:“这信是写给芜荻的,这爱情是隐秘的,容不得第三者窥探……”
苏洛转过身,“不看就不看,再看下去我就吐了。”恶心死他了。
司马孝仁写好信,再将一包肉干交给他:“这是我特意给芜荻晒的五香肉干,表哥你不能偷吃啊。”
苏洛忽然想起这死小孩之前送过肉干给他和老大,厚此薄彼得特别明显,这有了媳妇忘了娘……呃,忘了表哥原来从那时起就有征兆了。
“我的份呢?”
司马孝仁一脸莫名:“表哥,以前为了不让你们发现我在追芜荻,当然得给你封口费,可现在你都知道了,这肉干就可以省下来了,你不知道芜荻多能吃,我给她做的肉干经常不够吃……”
苏洛这下脸全黑了,他终于知道什么是用过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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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美好的夜晚,司马孝仁只能跟一大老爷们度过,康王司马寿就幸福多了。
“喝药。”美人纤细白皙的手放下手中的端盘。
斜靠在椅子上的司马寿抬头:“你不喂我?”
花芜芯嘴角抽了抽:“你不是有手吗?”她亲自为他熬药已经够尽心尽力了。
司马寿赌气地说:“你不喂我就不喝。”药苦得要死,如果不是美人的玉手喂的更苦了,他才不要喝。
不喝拉倒!花芜芯很想这么硬气地说,可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单薄的身子,她就不由得想起这人之前还因风寒倒床上呢,偏偏收到她的来信后死命赶过来……
“咳咳……”
“快喝药。”当下迟疑全飞,花芜芯赶紧舀起一勺子药递到他唇边:“你是不是傻啊,这药得一鼓作气全喝下去才不那么苦,你一勺勺喝苦不死你。”
司马寿心满意足吞下药,果然没那么苦了。
花芜芯将一片蜜饯塞进他嘴里,“抱歉,若不是为了花家,你就不用病还没好就赶过来了。”
“错,我不是为了花家,我只为了你。”司马寿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厚厚的白虎皮披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身形单薄。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花家上下是事实。”
“哦,你要以身相许报答我的大恩大德吗?”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清雅动人温柔如水的少女。
下一瞬温柔如水的少女就说出冷血无情的话:“我拒绝!虽然我感激你救了我一家子,可还是不会以身相许。如果我真的为了恩情嫁你,我祖父,父亲还有大姐姐他们会跳出来阻止的,他们宁可豁出命去还你的恩情也不乐意我勉强自己,花家从来不会为了权利恩情这些外在的东西牺牲家人的幸福。”这也是花家人丁不旺的原因,实在是不擅汲汲营营。
“花家人真蠢……”司马寿喃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嫁给他的好处,只有花家蠢得看不到将姑娘嫁给他的长远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