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金印可是代表着庆王的威严,而抓周抓得是喜气,也是大人对小儿的期许。难道说庆王不喜大公子,反倒对二公子寄予厚望?
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庆王妃的脸上,虽是一闪即过,却是宛如实质。
庆王妃紧紧攥紧了袖下的双手,脸上虽是在笑着,但是脸色却白得有些吓人。她嘴唇有些颤抖,而很显然她的样子已经影响到旁边的琰哥儿了。
琰哥儿咬着下唇,攥着娘的衣角,也就珠珠还睁着懵懂不知的眼睛,有些钦羡地看着被众星捧月的二公子。
瑶娘心里莫名有些难受,不禁握住了庆王妃的手。
抓周很快就开始了,并无人指引,可二公子毫无意外地抓住那枚金印。
若是按一般周岁幼童来看,此时的幼儿懵懂不知,能准确无误的抓住,明显就是有人刻意教过。瑶娘终于明白为何韩侧妃硬是要命人去把庆王妃请来了,这明摆着就是她的示威。
一片寂静之后,便有人开始与韩侧妃道喜。有了一个,自然有两个,然后就是一片。
这一片人声之中,庆王妃转身离开了,似乎也没有人发现。
随后离开的还有瑶娘,琰哥儿、珠珠、小宝,和他们的丫鬟。
……
庆王妃走得太快,瑶娘并没有跟上。
她往一条疑似来路的道上走了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不光庆王妃没找到,琰哥儿小宝他们也不知道往哪去了,她只能往回走,打算回去后找个丫鬟带自己过去。
远远瞧见了呈祥阁,她加快了脚步,却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你知道我是谁么?”这女子看着瑶娘道。
瑶娘并不认识她,老实地摇了摇头。
她不屑一笑,“也是,你这种出身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我只想告诉你,你配不上他,不配出现在他身边。”
瑶娘虽不知道这是哪儿来了个女疯子,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此人口中那个‘他’,指的是晋王。
会这么说,应该是方才到庆王府时,被此人看见了。
据她所知,晋王成日里忙得没时间养外室,整个晋王府除了她,就是徐侧妃和柳侧妃。而如今那两个人,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过了。
既然如此,此人又是谁,一副趾高气扬,鼻孔恨不得朝天的模样。
她有些可怜的看着对方:“姑娘,你若是病了,就赶紧回家看大夫。迟了莫怕是伤了脑子,就治不回来了。”
王德芳又不是傻的,当然知道对方是在她骂自己。脸色气急败坏而恼怒:“你是在骂我?”
“我是在为你好!”
“你什么出身,敢对我说这种话?”
“我什么出身也不是!”
瑶娘莫名有些烦躁,是庆王妃孤寂寥然的样子,也是那韩侧妃别有心机的示威,让她意识到其实对某些人来说,自己就是那个碍眼、恨不得除之后快的人。
无疑她心里是同情庆王妃的,对韩侧妃心中厌恶。可她恰恰就是韩侧妃这样的人。她也是侧妃,她也把正室挤兑的没地方站,她恶心韩侧妃所作所为的同时,可能有很多人也在恶心着她。
唯一有所区别的大约就是,她从没有想争什么的念头,也可能是有,只是她藏得比较好。她佯装与世无争,实际上她很清楚晋王对王妃的冷待,她从来没在中间劝过什么。晋王总说她傻,其实她一点都不傻,她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就想硬拽着他不放手罢了。
她连王妃都不想让,府里那两个侧妃就更不用说。眼前这个人算老几,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
基于这些复杂的心思,素来是个面人的瑶娘,第一次说话格外不让人:“这位姑娘,我说你病了,你非是不承认。我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我是上了玉牒圣上钦封的晋王侧妃!你一个身无诰命的小姑娘,见到本妃非但不行礼,还在本妃面前无礼,难道贵府的家教就是如此教导自家姑娘的?!”
“你——”王德芳气得七窍生烟,冷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
“谢谢姑娘夸赞了,殿下从来都说我嘴笨,惯是容易受人欺负,伶牙俐齿称不上!”说完,瑶娘越过她就往前走,她这会儿心情烦躁,不想和此女多言。
“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
瑶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王德芳。
她脸上带着冷笑,这副模样着实与她娇憨妩媚的外貌不搭,竟让她多了几分艳丽逼人。
“这位姑娘,你难道不知以色侍人这话不能随便乱说?不过换句话来讲,你说本妃以色侍人,本妃有色,你有么?”
她一面说,一面拿目光上下打量王德芳,俨然一副瞧轻的不屑样。
王德芳再也保持不了自己大家闺秀的仪范,尖声叫道:“你竟然说我长得不如你,你眼睛瞎了么,本姑娘可是京城四大美人之首。”
“问题是本妃有胸,你有胸么?瞧你这面无二两肉,前面和后面一样平,我家殿下可不喜欢你这种石板路,这京城四大美人之首该不会是你自封的吧?”
王德芳直接被瑶娘这种毫无廉耻地说法给惊懵了,眼睛除了看着对方那高耸惊人弧度,再没能其他反应。
趁着这当头,瑶娘赶紧走了,她一时恼怒,竟说出这般羞耻的话,这会儿也是面红耳赤羞得很。
往前走了一段,她就听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是晋王妃了!”
瑶娘的步子不禁停顿了一下,又往前走去。
第133章
瑶娘踏着急促的步伐往前走, 一个沙哑的低笑声骤然响起。
这声音带着磁性, 尾调微微上扬, 宛如带着钩子也似, 挠得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