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有种说不出来的反感,她感觉自己跟他还远没有熟到能视频通话的程度。
把手机调了静音,甘却溜进浴室洗澡。
吃完晚饭,弄好一切爬上床后,才拿起手机看。
邱卓一果然留了微信。
但是……被调离北京市了?
甘却问他怎么这么突然;那边回复很快,说是人事部的紧急调动,这两天交接完工作,下周就得去上海分部。
她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邱卓一那边又发了条过来,让她不用担心,这次人员调动只有他们那个科研室的几位员工,她不会被调走的。
甘却回他:「噢……谢谢邱学长。」
他又提起今天上午约好的,周六一起吃晚餐的事,说到时候他会过来接她。
甘却只能回:「好。」
俩人闲聊了几句,等到他一问困了没,她就说有点困,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结束了这次聊天。
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甘却想,邱学长被调走了也好,不用天天遇见他,天天琢磨该怎么敷衍他。
又再想了想,其实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因为,不管邱卓一走不走,她想遇见的人,还是遇不见。
你知道‘欲擒故纵’的真谛是什么吗?
听完德国那边的工作报告,张依旧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着一本《经济学人》,粗略扫过内容。
拇指指尖轻揩下唇,他的思绪一直神游在杂志之外。
‘欲擒故纵’这个伎俩,用在自己身上比用在别人身上要有效得多。
是想爱,还是缩回手,把自己放纵到某一个极端试一试就知道了。
所以他留着那位邱姓学长,到下周。而不是明天。
这几日,每一次张去盛禾处理公事,都把时间挑在他们公司的上班时间,并且一定会在他们下班之前离开。
自以为很聪明的甘却,每天都提前一小时到公司,站在一楼大厅留意每一个进来的人,直到临近上班时间才匆匆爬上二十二楼。
下班之后也会在一楼等好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打车回公寓。
即使这样,甘却还是一次都没碰见他。
她愈发觉得希望渺茫,好像又回到了此前五年的状态:他又人间蒸发了。
或者说,这真的又只是她的幻觉。因为太想念,所以才从她的潜意识里溜出来露一面,哄哄她。
可惜甘却没有什么朋友是在秘书部之类工作的,要不然就可以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在公司出现过。
“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人影都见不着。”
“工作。”
张确实是在忙工作的事,虽然事情从来就没少过,但他以往压根没有这么亲力亲为。这些天勤勉得让助理都惊讶。
于尽在他冰箱里瞅了半天,最后只好拿了瓶碳酸饮料,这已经是很难得的发现了。
“我说,你能不能在这儿放几瓶酒?你看看你这冰箱里的东西是人喝的吗?”
“那你还喝?”
他刚仰头灌了口碳酸饮料,差点没吐回去。
盘腿坐在地上玩拼图的人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不是人。”
于尽往他沙发坐下,边寻找着他的遥控器,边说:“得,我是超人,你才是人。”
说完一回头,见他侧头盯着这边看,眼尾微微上扬。
“行行行,你才是超人,我不是人。”
于尽不甘心就这样被他的眼神打压了,总要找回一点身为男人的尊严,随口就捡了一句:“你说你幼不幼稚,连这个也要计较?”
“出去。”
“我今天还就偏赖这儿了。”
他把手里的零片成功锁在版面边沿,同时轻轻嗤笑一声,“一个连屋里没有电视都没发现并且还一直在找遥控器的人,留在这里会拉低这套房内所有生物的平均智商。”
闻言,于尽抬头环顾他的主厅,“擦,电视被你吃掉了?”
“你莫不是个傻———”咬字咬到一半,张没说下去。
在他心里,‘傻子’这个词似乎已经不能再轻易用来套在别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