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卿是习武之人?
苗七有些诧异的挑起眉头,仔细感受了一下。
但奇怪的是,他并未察觉到苏少卿的身上有任何内力波动。
他当然没有怀疑西门吹雪的判断,而且,苏少卿表现出了这么明显的慌乱,就已经足以证明,西门吹雪没有说错。
只是好奇,苏少卿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将气息收敛的如此干净。
同在一张桌,苗七他们这边所发生的情况,自然也落到陆小凤等人眼中。
见苏少卿神色慌张,霍天青赶忙出言圆道:“大伙儿有所不知,咱们苏西席不仅有功名在身,与武学方面也颇有成就,堪称是文武双全,若非如此,大老板又怎么会请这样一位年轻人做府上的西席呢?”
陆小凤笑了笑,正待出声帮霍天青一同圆场,却忽闻水阁外,传来一阵又尖又细的笑声。
“哈哈哈,俺来晚了,让大伙儿久等了……霍总管,快去叫人摆酒摆菜!”
却是闫铁珊终于前来赴宴了。
霍天青和苏马二人赶忙站起身来,齐齐同闫铁珊问了声好。
看到陆小凤和花满楼也站起身后,苗七犹豫了两秒,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众人一起,对闫铁珊抱拳行了一记见面礼。
他其实还挺想学西门吹雪,坐着不动,板着一张高冷脸摆个谱呢。
在行礼的同时,苗七的一双眼睛,忍不住的在闫铁珊的脸上和脖子上打转。
听说,这人是个太监?
抛开那尖细的嗓音不提,光从外表看来,倒是看不大出来啊。
大步走进阁内,闫铁珊在站定之后,先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陆小凤一番,然后才笑道:“俺说怎么远远瞧着,好像哪里不太对呢,陆小凤,你的眉毛怎么只剩下两条了?”
闫铁珊的口音也有些古怪。
他的嗓门儿明明很尖,却非要压低了声音,努力显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很粗壮,口音也有些太过刻意化,比很多土生土长的山西人还要浓重。
苗七觉得,自己的官话可能都要说的比闫铁珊好。
不过,这人应该不会是青衣楼的楼主吧。
连最简单的伪装都做的这么烂,怎么看,闫铁珊都不像是那种老奸巨猾,满腹阴谋诡计的人。
陆小凤抬手摸了摸胡茬,有些幽怨的瞥了瞥西门吹雪,然后干巴巴的对闫铁珊‘解释’道:“俺前几天喝了酒没钱付账,所以老板娘就把俺的胡子刮去当粉刷子了。”
老板娘·西门吹雪冷冷的看了陆小凤一眼。
陆小凤恍若未觉,还在跟闫铁珊叙旧。
很快,酒菜便摆上了桌。
闫铁珊用来招待客人的酒,自然是难得的好酒,菜,也是精致的好菜。
但很可惜,今天这顿酒席,他们是注定吃不安生的。
因为陆小凤的耐心向来说不上很好。
刚一结束客套,他就直奔主题,向闫铁珊发问起来。
“大老板是山西本地人?”
闫铁珊连声应是。
陆小凤又问:“却不知严总管又是哪里人。”
听到严总管三个字,闫铁珊的脸色猛地一变,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警惕。
苗七和花满楼几乎是同时放下酒杯,提高了警惕,然后默默的观察着局势。
不待闫铁珊反应,陆小凤咄咄逼人的继续说道:“大老板想必是认得这个人的,那还请你帮忙转告他,就说他有一笔几十年前的旧账,现在已经有人打算找他要了。”
表情扭曲了一瞬,闫铁珊突然一拍桌子,叫道:“霍总管,送客!”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水阁。
西门吹雪动了。
坐在他身旁的苗七,几乎都没能看清他的身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西门吹雪就已经拦在了闫铁珊前方。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闫铁珊面前,手甚至没有去碰腰间的佩剑,便已经吓得闫铁珊面无血色,惊慌失措。
“你、你们想做什么?”
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闫铁珊强装淡定的扭头,怒声冲陆小凤质问道:“俺好心好意的招待你们,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难不成还想动武么?”
不慌不忙的走到西门吹雪身边,陆小凤笑道:“大老板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旧事而已。”
听到旧事二字,闫铁珊仿佛被戳中了什么逆鳞,脸上的怒火在也无法掩盖,他下意识望向霍天青等人,打算寻求帮助,却发觉,这三人早已被苗七和花满楼钳制住,连自身都难保,又谈何来帮他解围?
在这种情况下,正常来讲,闫铁珊应该会放弃抵抗,老实坦白。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摆出了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俺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旧事。”哪怕前一秒,闫铁珊还因为西门吹雪的威胁,而冷汗直流,但只要提到那所谓的‘旧事’,他就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