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的老巢是一处天然的阵法迷宫,连在沙漠中权势滔天的西方魔教都攻不进去,更何况是全书斋?但苗七不一样,他有贪魔体,可以直接从地底下潜进去,地面上的迷阵对他而言只是个摆设。
这只是其一。
还有其二。
“石观音这个祸患一日不除,咱们便一日不得安宁。”
石观音必须死。
她不死,他们就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沙漠。
全书斋愣了愣,继而面色沉重的点头应是,“你说的没错,先前,是我想的太过侥幸了。但是,就算如此,你也没必要蹚进这摊浑水啊……”
以苗七的能耐,他大可以一个人安安稳稳的离开沙漠,避过这场劫难。
石观音的爪牙还伸不出大漠。
听出全书斋话中的隐意,苗七顿时跳脚,“说什么呢你,我喵七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绝不会做那种抛下朋友自个儿逃生的窝囊蛋!”
“额——阿七你姓喵?!”
全书斋的关注点有点儿歪。
但这实在不能怪他,毕竟,任谁听到苗七的姓氏,恐怕都会忍不住将注意点全都放上去。连姬冰雁这会儿,都忍不住将视线从胡铁花身上转开,投到了苗七的身上。
苗七……苗七耳根一红,强装淡定的辩解道:“不,你听错了,我没说过那个字。”
好嘛,这妥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全书斋当即抬手遮住嘴角,生怕让苗七看到自己忍不住露出来的那抹笑容。
姬冰雁就没全书斋这么‘贴心’了,他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苗七耷拉着眼角,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哼哼道:“你们想笑就笑吧,反正小爷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但是,我的姓氏绝对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喵,它是树苗的那个苗好么?!”
然后。
“噗,树喵是什么鬼哈哈哈哈!”姬冰雁捂着肚子,笑的毫无形象可言。
全书斋倒还能忍着不笑出声,但他肩膀抖动的频率,却一点儿都不比姬冰雁低。
苗七一脸生无可恋。
“咳咳。”见状,全书斋赶忙收回笑容,万分诚恳的向苗七道歉,“抱歉,阿七,我绝对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只是,嗯,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你们是觉着我的口音很有趣对么?”苗七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回击道:“你知道我每次听到你们叫姬大哥老姬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么?”
“阿七,我错了。”姬冰雁立马收声认错。
“晚了。”苗七一挑眉,迤迤笑道:“鸡大哥,咱们彼此彼此呀。”
一个鸡,一个喵,哦,还有一只老臭虫,动物一家亲嘛。
姬冰雁:“……”
经过这番笑闹,三人的情绪轻松了许多,全书斋也恢复了冷静和理智,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先前从苗七口中得到的那些情报,打算做出一条可行的计划。
偷解药这事儿对有盗帅之称的全书斋而言,倒是没太大难度,真正困难的,是如何‘解决’石观音。
全书斋向来有自知之明,他不认为自己有能耐打败石观音,就算加上苗七这个武力值相当的队友,他们获胜的可能性也不及三成。
好在他并不是个死板不知变通的人。
正面怼不过,搞偷袭也可以呀。
他这个想法,倒是和苗七最开始的打算不谋而合,于是两人当即拍板,决定就采取偷袭方案,并就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苗七道:“但就算是搞偷袭,咱们的胜算也不高,要我说咱们干脆就给她来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给她下毒!替胡大哥报中毒之仇!”
全书斋:“我们要是这么做了,和石观音又有什么差别?”
苗七理直气壮道:“这当然有差别呀,她是主动方,咱们是被动方,咱们只不过是被逼无奈而已。”
“话虽这么说,但理不是这么理的,你这纯粹是强行狡辩嘛。”全书斋无力扶额,觉得自己和苗七之间的三观差别似乎有点儿大,“下毒这种阴狠的法子,不该为正道中人所使。”
“可是楚大哥你不是个贼么,”苗七很单纯的提出疑惑,“难道在中原武林,连贼都可以算是正道中人了吗?”
全书斋顿时被堵的无言以对,一张老脸也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好吧。
他确实是个贼。
虽然江湖中人都称他一声盗帅,赞他一句仁义,但那也避免不了他确实是个贼的本质。
姬冰雁看够了笑话,才不急不缓的开口为全书斋解围,“阿七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位盗帅虽然本质上是个贼,但他行事有自己的原则,即使是偷盗也做得光明磊落。”
“所谓盗亦有道,全书斋他盗取那些宝物,并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是将其换成财物,捐赠给身陷穷困的平民百姓。”
像常年干旱的川蜀地带,全书斋每年都会往那里捐献大笔的钱财,其中有一部分是他通过盗取变卖宝物换来的,但另一部分,却是全书斋自个儿掏的家底。
正因如此,江湖中人才会敬重他这个盗贼。
“原来如此。”了解了这些内情,苗七立马对全书斋肃然起敬,“楚大哥,我敬你是条好汉,你绝对当得起正道人士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