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知道了。”君匪笑着攀上男子的背,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她像猫儿一样笑得狡黠:“谢谢阿眠。”
“你真是...”没大没小,無山仙君还是不忍心说重话,只循循善诱道:“無山是字,眠是名,字可以同辈,甚至师徒间叫,眠却是夫妻之间相唤,你明白了吗?”
“可你不是叫我阿匪吗?”伏在他背后的少女似懂非懂。
“我是你师父。”
“哦。”
......
凡间,设有机关术结界的隐士之地,水中竹林围绕的屋舍前。
一身烟青道服的漂亮少年跪在联系着岸边的长廊上,纯粹干净的桃花眸里满是不舍。
屋舍内,临窗的老者始终未回过头来,只低沉道:“若水,你决定好了...真的要走?”
少年狠狠嗑了三个响头,花瓣般瑰丽的唇紧咬,一字一句道:“师父,这两年...徒儿想赌一赌,即便逃不开命运,能一览山河也不枉虚度此生。”
“孽缘呐,”老者悄悄抹了把眼泪,“若水,你要记住,不要轻易受伤,当你全身的血液都散发出浓烈的奇香后,离死也不远了,而每一次受伤流血,你的经脉就会乱一次,血液里的香味就会更浓,不由自主吸引妖魔,切记小心!”
“师傅。”少年桃花眼湿润,连连点头,却见老者始终不肯回头,只好含着泪转身,三步一回眸。
“等等!”老者收敛好离别的愁绪,笑着转身走上前,“这就走了,真是无情啊。”
“师傅...我,”
“别说了,这是乾坤袋,你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续命的药,止血的药,还有其他别的。”
“对了,要记住这旨婚书,”老者语重心长:“若水啊,这是你的父母曾为你定下的姻缘,只可惜他们都不在了,如今你命数已定,还是...”
“师傅,我明白的。”少年隐起泪光,粲然一笑:“此次下山,徒儿会去退婚的。”
“好,好,好。”老者无奈又心疼道,这小徒儿生来早慧,人又善良,只可惜...命不好。
“若水啊,师傅希望你...能找到办法,对了,我替你算了一卦,你虽一生孤独,命里却有两位贵人,师傅不要脸地算是一位,还有一位,你这一路...会遇见的。”
“徒儿谨记。”少年深深鞠躬,拿好包袱,“再见师傅。”
“走吧,走吧。”
“走了,我就清净了。”
唉......
【002命定初见】
九天之上,無山殿迎来了大乱,今日是花朝节,亦是君匪及笄的日子,满院的红绸此刻却尽是颓然——
無山仙君突然病倒了。
昨夜还好好的,今晨再见却昏迷不醒。
望着床塌上面色苍白的男子,君匪再无暇顾及姻缘石上的名字,虽说仙者成年后就会显现命定姻缘,她也终于能在今日知晓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可什么比师傅的安危更重要呢?
君匪决定去找司命那个家伙。
虽然他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却览尽世间事,什么奇门歪道都有所涉及,一定可以救师傅。
云雾缭绕,四面临水的莲花坞里,停着一只小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司命和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住在这里面,他也是仙界唯一一个不设殿宇的仙君。
君匪御剑停在岸边,将师傅所赐子虚剑纳入袖中后,却不敢再向前半步,身为上古凤凰后裔,她一并继承了生父君祗上神怕水的弱点,只是鲜为人知。
捧起双手,她朝莲花坞里喊道:“司命,司灵均,你在不在?”
主业掌凡间生死,副业掌姻缘的司命仙君人如其名,字灵均,他从一堆奇怪文字的典籍里抬起头,穿过被自己那些玩意堵得狭窄的走道,从船头探了出来。
身形修长,面若芙蓉。
“呦,贵客啊。”眉目间灵气流转的青年男子笑了起来,“阿匪,想我了?”
“司灵均!”君匪跺脚道:“你这个老不正经,我师傅出事了。”
“無山那小子?”司灵均睨了岸边一身红衣也难掩绝色的少女,仿佛并不意外,他轻点脚尖飞至岸边,点了点君匪微翘的鼻尖道:“傻丫头,不就是昏迷嘛,等个十年百年自然就醒了,你急什么?”
“他是我师傅啊,我不急谁急。”君匪瞪了他一眼,水润的杏眼却没有什么杀伤力,反倒娇媚可人。
司灵均眸光微闪,“那你来找我做什么?这事得问你爹。”
“我爹回来了?”君匪漾起笑意,颊边的梨涡微陷,面容灿若玫瑰。
司灵均负手身后,点了点头。
“不过又走了。”
“这算什么呀?”君匪有些失落道:“不说这些了,司灵均,你告诉我...师傅到底怎么了?”
“喏,想要答案自己找。”年轻的司命指了指被杂七杂八各种书籍堆得满满的小船。这小船类似于芥子空间,看似很小却衍生万千,君匪真的有一通好找。
“司命...”她怔了怔,“是不是...你不想让我找到。”
“哎,”司灵均反驳道:“我倒是希望你找到,但有人啊...肯定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