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一楞,从裤袋里掏出一包苏烟,“有有,苏烟,沈总,您抽吗?”
“来一支。”
沈煜尘淡淡说了一声,老王把烟递给沈煜尘,还给他点着了香烟。
他夹着点燃的烟放进了嘴里,咬着烟,声音微微含糊,“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老王点点头,往自己办公桌走去,真是奇了怪了,他可记得沈总从不抽烟,他怎么突然抽起香烟来了?
沈煜尘并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折身,复进了眉妩的办公室。
他走到窗口,从这个位置,看向楼下,看着眉妩被押进了警车里,警车一溜烟就汇入了浩瀚的车流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没抽过香烟的他还真是抽的不习惯,抽一口,连连呛了好几口,他在眉妩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她摸了摸真皮的座椅,似乎还有她的余温。
办公桌前是她喝了没几口的豆浆,他的手忍不住伸向了这杯豆浆,再把吸管送进了自己的唇瓣之中。
一口温热的豆浆缓缓流入他的口腔,通过食道流入胃里。
恩,真甜。
沈煜尘吸得很慢很慢,担心一不小心就会吸完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吓得一颤,抬手就要把豆浆杯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但偏偏又舍不得,把豆浆杯重新放回桌面,再次把烟蒂塞进嘴里,痴痴地笑,近似疯癫。
他真的走火入魔了,应该说是变态了。
她留在家里的内衣裤一件都没舍得扔,现在他居然连一杯她喝过的豆浆都舍不得扔。
田澄听说眉妩要被警方带走的事,匆匆赶来,没敲门就冒冒失失地打开了眉妩办公室,却看到沈煜尘坐在眉妩的办公桌前,他深情款款地看着眉妩桌上的相框,一手夹烟,一手捧着豆浆杯。
沈煜尘那样子,真是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感觉,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田澄怔楞半晌,问:“沈总,你怎么在这?眉妩人呢?”
“她刚被警察带走。”
“那些警察干什么吃的,不查清楚就把人带走了,怎么可能是眉妩干的?我看啊,就是那个萧音音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那个女人为了池慕寒连自杀都敢,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田澄一脸气愤,为眉妩抱不平,“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她。”
“沈总,我不打扰您了,我出去了。”
田澄来去匆匆,真的是像风一样的女子。
……
池慕寒接到这个消息时,从boss椅上腾地起身,一巴掌震在桌面上,震得刚冲好的现磨咖啡晃出了一些。
“萧如海他妈的居然出尔反尔?”
琳达从没见过池总这么生气,更没听过像池总这样温润如玉的男人说脏话,但是即使如此,这般貌相身家的男人即便是骂几句脏话,依然不能影响他的气质,反而更添了几分邪肆张狂。
“叫梁昊过来,送我去警局。”
……
池慕寒气势冲冲地踏入了这座庄严肃穆的大楼,疾步走向眉妩所关的那间审讯室。
还未进入,就看到了守在外面的萧如海。
“慕寒你还真是爱妻心切,一收到风声,就立即从百忙之中赶来了?”年近六十的男人面色容光焕发,双眸有神,但他的眼窝,陷得很深,微微眯眸之际,亦自狠辣,“但也请你体谅下萧叔叔爱女之心,音音她的脸差点被毁了容,今早你一走,她又闹起了自杀。慕寒,你说,我这个当父亲的不为女儿讨回公道,还有谁?”
这萧如海还真是老奸巨猾,把音音推在前面说事儿。
池慕寒捏了捏手掌,“萧叔叔,昨晚我们说好了,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您不会动眉妩。”
“那条短信加上那两个指控她的证人,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查的?”萧如海眉峰一厉,浑厚的嗓音沉了沉,“还是说,你要包庇沈眉妩到底?”
“萧叔叔就不觉得奇怪,眉妩那晚经过的路段,监控都坏了?我的太太在江城可没这么大的能力,能做到这一点。”
“这……”萧如海顿了顿,粗黑的眉头拧了下,“就算坏了又如何,沈眉妩就需要亲自出动吗?她不是找了两个小混混办这件事吗?”
池慕寒唇角扬了扬,“眉妩是不需要亲自动手,但,大晚上的8点,倘若有人约我去一个偏僻的连鬼都不去的烂尾楼,我不会去,哪怕会去,像音音这么个女孩儿,也该找个人陪着吧?”
池慕寒简单几句就惹得萧如海火冒三丈,“池慕寒,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萧叔叔,你我都是明白人,该懂。”
池慕寒淡淡一声,面上含笑,但仔细望去,他那深不见底的眸中又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梁昊,去把人保出来。”
“是。”
梁昊颔首,正要进去交涉,却被萧如海一声厉喝叫住,“池慕寒,哪怕你爸都要给我三分面子,你个黄毛小子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萧叔叔,那是您跟我爸的交情。”
这意思说,他和萧如海的交情不深,不需要给他面子。
萧如海眼角一抽,眼角的褶子缩到了一起,更见凶恶,可池慕寒丝毫不惧,不温不淡地笑道,“要是萧叔叔执意阻拦,那么我只好把萧羿几年前强奸未成年少女导致那个女孩自杀身亡的遗书交到媒体手里了。现在社会不同了,习主席刚上台,新官上任三把火,各处都查得严。我想,就算您在京里那个司法部门的高官亲戚也保不了萧羿吧?”
池慕寒这意思是,如果他非得把沈眉妩送进监狱,那么他就会把他萧羿也送进去。
用他唯一的儿子来要挟他,那么只能说,池慕寒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