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眺向楼下,楼下院子里梅花盛开得正好,连这薄凉空气里都隐隐散发着花香。
“席大哥,你要我跟你离婚是不是?”
良久,身后没有声音,多想他把之前那些话收回。
她想,只要他说个不字,她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过到最后,那人不轻不淡地说了一句。
“歌儿,我不会亏待你,我们好聚好散。”
那两人还真是配,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亏待我?你是指用钱做补偿么?”
除了钱之外,他还能有什么可以用来补偿的?
“你开个价吧。”
男人的声音那么冷,冷得比耳边的寒风都能刺痛耳膜。
何时,她蓝歌竟然沦落到需要用钱来打发?
募得,她一阖眼,热辣的水意涌出眸子。
她握住不锈钢窗棱猛得一紧,“如果我说,我要你整个英东集团,如何?”
早在四年前,席家英东集团面临倒闭,若不是她拿出父母留给她的所有基金来资助,想必今天就不会存在英东集团,他席家在江城又何来立足之地?
这个男人又如何以这般高傲之态羞辱于她?
她拿回她应得的,不过分吧?
“蓝歌,爷爷已经给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没想到你的心还真野,竟要吞下整个英东集团?”
此刻,蓝歌心凉至极点,自然也不在乎他如何看待她了。
她淡淡一笑,“是又如何?我就是要你和席宴青把你们手上各自拥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都给我。席大哥,你是不肯么?看来,夏雪也没有你手中的股份来得重要。”
也许,她故意这么说,只是想证明夏雪在席云峥心里没有钱来得重要,这也能让她满是创伤的心稍微得以些许安慰吧。
席云峥一双好看的剑眉拧到了极点,薄薄的菱唇紧紧抿着,拉锯成了一条刚毅的线。
他真是太小看这个女人了,竟然一出口就是要整个英东集团。
他并不是舍不得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只是英东集团姓席,祖宗积累下来的家业,不能败在他手里,易了主。
“蓝歌,除了英东集团外,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
“有,当然有。”
蓝歌兀自笑得欢,欢到极致便成了一种绝望的哀凉。
忽得,她回过身来,一双刚烈殷红得逼人的眸子执拗地对上席云峥,“再给你一条路选,如果不给我英东集团,要想离婚,除非我死了。”
片刻的对峙,席云峥眉峰一厉,语气杀伐绝断,没有一丝不舍,“好,那我就送你去死。”
到最后,这个她所依赖的、塞满了整颗心的男人为了摆脱她,竟然要送她去死。
蓝歌一颗心抖得厉害,连得寒风口一双瘦肩也不住地颤起来,幸亏身后有堵墙支撑着,否则她必定瘫软在地上。
她微微昂起头,45°角望向头顶璀璨奢华的水晶灯,灯光刺眼,刺得泪水忍不住往下淌。
眉妩还说这个角度仰起脸,便不会掉出泪水,那个臭丫头还真是个大骗子。
席云峥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了一下,紧紧敛着俊冷的眉梢。
望着在风下颤抖的她,忽然想要伸出手去将她揽在怀里,哄她别哭了。
可是一想到她四年前的所作所为,还有她这样的野心,他的这些想法统统被扼杀,痛恨卷土重来,可以将眼前这个坚强到脆弱的她给忽视掉。
……
门外传来动静,是砸锁的声音。
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铁链子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好粗的一根铁链。
爷爷,你以为这根铁链能困住席云峥吗?不可能的。
进来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神情冷酷,“席总,你没事吧?”
“你看我哪里像个有事的人?”席云峥没有多看一眼蓝歌,就冷冷道,“走!”
冷酷的男人越过席云峥,匆匆瞥了一眼站在窗口身子发颤的蓝歌,她脸色苍白,鬓边凌乱飞扬的发丝却遮不住那双透红幽怨的水眸,让人忍不住微微一疼。
听闻席总有个抛弃四年的妻子,想必这个女人就是她?
本以为会是个丑陋如母夜叉的女人,匆匆一瞥之下,竟是个如此清媚生姿的女子。
只比夏小姐有韵味,为何却让席总不屑一顾?
当席云峥前脚踏出那扇门之时,被身后清冷嘶哑的声音喊住。
他脚步微微一顿,听得她说,“席大哥,我等着。”我等着你送我去死。
席云峥眉心又重重拧了下,后脚跟上,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深邃无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