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咧着回头,“这里是眼科住院部,不治哮喘!喉咙有毛病,请到四楼去。”
在看到门口男人那张肃杀的脸孔时,收也收不住口,吓得吞了一大口口水,还不小心呛了自己,这下自己反倒“咳咳咳”的咳了起来。
“看来是你这位小护士有哮喘的毛病吧。哦,不止,还有嘴毒这个不治之症。”
席云峥勾了下冷冽的唇角,将手里的保温瓶一捏,大步走了进来。
倪裳被他冷飕飕的眼光一扫过来,头不觉垂了下来,不敢正眼瞧这个男人。
虽然是个渣男,但这个男人天生就有一种王者之气,让人发自内心的畏惧。
鼓了鼓腮帮子,倪裳在心里一个劲地大骂,你才有不治之症,你祖宗十八代都有不治之症。
席云峥走到蓝歌面前,瞥了一下床头柜上被打翻的杯子,就知道是这个女人不小心干的。
眸光敛了一敛,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又想到她在背后说他是个混蛋,心里的火气就像沸腾的水泡在冒出来,将保温瓶往桌上重重一摔,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看不到,不会叫人么?”
“你都说了我看不到,我连呼叫器在哪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叫人?”
蓝歌反正也看不到这人脸上到底有凶神恶煞,便仰高了脸,扮猪吃老虎地更凶悍地回了过去。
两人一下子剑拔弩张,让夹在两人中间的倪裳怕怕的吞了吞口水,拍了拍小胸脯。
席云峥瞪了她好几眼,蓝歌,你便借着眼睛不好在我面前鬼吼鬼叫吧,暗自咬了下牙,手便往前探去。
倪裳手疾眼快地捉住了席云峥伸过来的手,“席混……额……”
本来想叫席混蛋来着,但混蛋那两字被生生吞了下去,便改了口,换成了“席先生”。
“席先生,这里可是医院,蓝姐还是病人,你不能随便动手打人。”
席云峥猛得甩了她的手,额头无声地掉下一排惊叹号,“谁要动手打她?”
倪裳看着他的手将保温瓶拎了起来,哦,原来他是要拿保温瓶,好像是她错怪他了。
倪裳干干地笑了两声,席云峥冷瞥了这毛毛躁躁的小姑娘一眼,“出去。”
倪裳颇为赖皮,不肯走的样子,明明战战兢兢,还勇猛地摆出了一副义无反顾赴刑场的勇士模样。
“你不会趁我走后,对蓝姐不轨吧?”
瞧瞧这小姑娘的眼神,就像是在说——我不信你,我看你色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只好鸟。
“我数三声,你不出去,试试看?”
席云峥再次把保温瓶重重摔下,“咚”的一声回响在静悄悄的屋子里,让倪裳和蓝歌的心房上都颤了一颤。
倪裳还是不打算走的样子,蓝歌说道,“小倪,你先出去吧。席总他,就算强了一头母猪,也不会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可不是么,这个男人如此憎恨她,两年前他曾说过,要不是她给他吃了性药,他这辈子都不会碰她。
席云峥的脸色更黑了,开始数数,“三、二……”
席云峥这人混蛋起来没人性的,女人照样不放过,为了避免倪裳遭殃,蓝歌忙推了下倪裳,示意她出去。
倪裳点了点头,心想蓝歌眼睛都看不见了,他要是还有点人性的话就不会欺负她的,又将呼叫器拉下塞到蓝歌手里。
“蓝姐,他要是欺负你,你叫按一下,我随叫随到,今晚我值班。”
说着,又朝席云峥那混蛋的背后吐了吐舌,没等席云峥数到“一”便灵活地跑开了。
等倪裳走后,他又将保温瓶提了起来,“这是李嫂给你煲的鸡汤,尝尝看。”
这保温瓶可真受罪,被他一会儿摔、一会儿提的,他也不嫌累得慌。
蓝歌不作声,她本来就饿得厉害,肚子咕咕叫了,也不知田澄去买盒饭为什么买到现在还没上来?
席云峥给他盛了一碗出来,要递给她自己喝。
蓝歌也是这么想的,伸出手等着他将碗递到她手里来,谁知等了半天没等到那只碗,只听得他犹犹豫豫的一声,还带了点小小的难为情,“我喂你。”
好吧,他来喂她,她也不介意,有福不享不就跟没福的一样了么。
他舀了一勺子,看着这刚出锅的直冒热气的鸡汤,生怕蓝歌被烫了,便轻轻吹气。
蓝歌听得他吹气的声音,却皱了皱眉,“席总,你别往里面吹气,万一不小心把口水喷在里面怎么办。”她可不想吃这人的唾沫星子。
她突然爆出的这句,让席云峥的动作顿了下,恨不得将碗丢进垃圾桶里,还不屑吃他口水,有多少女人想吃还吃不到呢,但一抬目,就见她一双美眸呆板无光,便又咽下了这口气。
冷冷命令道,“嘴张开。”
动作生硬地就将汤送到她嘴里。
向来都是别人来伺候他,他不曾伺候过别人,自然动作不会利索到哪里去。
蓝歌嘴巴张得大大的,生怕他喂得不好,洒了她一身。
也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他真的没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他用力过度,简直就是将鸡汤甩进她嘴里的,抛进了一般,在外洒了一半。
鸡汤从她嘴边缓缓流下,沿着她饱满的唇,滑过她细长如白天鹅的脖颈,蜿蜒着一路往下。
他顺着看过去,她身上蓝白条病服过于宽大,脖子前的纽扣松了两颗,她里面只穿了一件浅色文胸,若隐若现,那一滴汤汁就这样流进了她深壑之中。
这样一番景色,俨然成了一道诱人的活色生香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