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角一挑,折射出一种危险,一手握起酒瓶,另一手将她一拉过去。
蓝歌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心眼突突跳了两下,身子向前倾,她两团白肉尽数落进男人眼底。
男人一抬手,便将酒瓶朝着她领间倾瓶倒下。
蓝歌猛得一惊,想推开却推开不得。
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肩头,她挣扎也挣扎不过啊,只能任凭冰冷的液体灌入领口,凉得刺骨噬肤。
只不过,再凉的酒水也不如这个男人的声音来得凉。
他说,“其实,这里喝也一样。”
她眼睁睁地看着红酒从自己胸前缓缓流下,沿着她大腿往下淌,鲜红鲜红,红的刺眼。
她还没报复,他倒先报复了。
是为了夏雪吧,就知道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前两天她浇了那个女人一瓶酒,他自然也要替她讨要回来的。
忽的,她笑了,微微眯起的眸,黑而亮,耀眼如星辰。
“一瓶够吗?再开一瓶吧。”
他的倒着酒的手滞了下,倒不是她的话,而是她的眸,她的眸光凉凉的,就如从窗户照进来碎了一地的月光。
“看来,你还真是贪得无厌呢。”
席云峥捏着酒瓶的手又用力捏了一下,将酒瓶里的酒倒的也是一滴不剩。
将酒瓶重重搁在玻璃桌上,玻璃与玻璃的碰撞,发出难听的声响,就如一棒槌,往蓝歌心上重重敲了一下。
她又想着何必在意,想开就是无所谓的。
反正都是湿了,一瓶也是湿,两瓶也是湿,对她来说,两瓶的好处还比一瓶大呢。
扫了一下墙上的钟,离十点还差几分钟,笑起来,清眉弯弯。
“席总要倒酒就赶紧吧,还有几分钟我就要下班了,到时候您想发泄也没地发了,还有,一瓶酒大概有4杯半这样子,您刚才喝了两杯,也就剩下两杯半,看在我们这么熟的份上,我就算您两杯吧,正好两百万。”
蓝歌笑靥如花,高高地昂着脸望着他的眸。
他的那双眸如两万英尺以下的深海,任她怎么望也望不见底。
他不动声色地敛了下眸,掐在她肩膀处的手指猛得一捏,旋即又放开,她的心一跌,身形也晃了一晃,往沙发后撞了一下。
吃力地抬眼,却见他掏出西服口袋里的金笔,开了一张支票。
她蓝歌以为席云峥真的会再来倒一瓶,他却草草做了了结。
他缓缓起身,优雅而倨傲,修长的两指捏着支票,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微微倾身,对上她的眸光狠厉如毒,长扬的眉峰尽是鄙夷。
“蓝歌,你也就值这两百万了。”
说罢,席云峥便将那支票毫不犹豫地塞进她沟壑里,两条长腿悠悠跨过她的脚,没有再看她一眼,就往门口方向走去。
开门,关门,响亮而用力,在昭告着些什么。
门被他震得“碰碰”响,她的整个人乃至一颗心也是,摇曳撼动。
蓝歌整个身子都觉瘫软了,深深地往沙发里载去,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狼狈,这幅模样还真倒有点像是卖的。
青白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从胸口抽出那张支票。
带着她体温的支票,却有着烫人的温度,让她的手心要烧起来。
轻轻展开,看着上面的落款,笔下有神,苍劲有力,一如这个男人一般。
她又莫名地笑了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价百亿的蓝歌需要为了区区二百万陪笑陪酒还要陪上自尊?
尽避如此,她还是攥紧了手里这张支票。
她得认清现实,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
她只是一个穷得要靠卖唱卖笑甚至卖自尊来维持生计的女人而已。
也无所谓收拾不收拾,拉了拉过低的裙摆,走出这个令她快要窒息的地方。
回到更衣室,拉上帘子正想将身上这件脏湿的衣服换下来。
就在这时,听得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进来,传来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的音色很尖,“boss,我刚看到席云峥从兰桂坊出去,看上去喝了些酒。”
听到“席云峥”两个字,让她拉身侧拉链的手微微一抖,蹙了蹙眉,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在监视着席云峥,好奇地继续听下去。
“恩,明白。我们一定不会失手,一定一击即中,而且干净漂亮,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听到女人阴险冰冷的笑声,蓝歌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那女人挂了电话,走进隔壁的更衣室换好衣服出去。
等到门外没了一丝动静,蓝歌飞快拿了包,就飞奔出去。
在兰桂坊门口张望着,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根本认不出哪个才是刚刚打电话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