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萧音音挺仇视萧怜儿的,但听到从萧怜儿嘴里说出的那件事后,她对萧怜儿的仇视,变成了同情,还有歉疚,毕竟父亲太不是人了。
可是这种事,涉及父亲名誉,哪能往外传?
“慕寒哥,你就别跟我爸计较了。我爸他年纪大了,刚才一时冲动犯了糊涂。”萧音音对池慕寒说完,就扭脸看向萧如海,“爸,我们走吧,别给慕寒哥添乱了。”
哪怕萧如海不给池慕寒面子,也要给池霆面子。
“走!权当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
萧家一家子气色不好地先行离开。
梁昊背后的萧怜儿一手按着肩膀,一手抚了抚自己肿胀的脸,盯着池慕寒,委屈地静静流泪,眼里眉间是道不尽的哀凉。
男人心中隐隐一痛,想上去给予她一些安慰。
但,他什么也没做。
只朝梁昊挥了下手,意思是,让他带着怜儿快走。
萧怜儿拖动着疲乏的脚步,三两步走至池慕寒跟前,“慕寒,谢谢你,我曾经伤害过你,今天又大闹你的婚礼,你还不计前嫌地如此护我。”
“什么都别说,回去休息。”
池慕寒微冷的声音中,藏着一份独特的怜惜。
哪怕站得远一些的眉妩,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只要仔细一点,就能从池慕寒的眉眼中,将一切看得分明。
让眉妩有一种错觉,她也分不清那个男人对萧怜儿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是单纯的同情,还是情到深处不可自拔的爱怜?
莫名的,眉妩心尖还是被什么蛰了一下,泛疼。
“好。”
萧怜儿也不再强求,流着泪,只道了一个字,便与他擦肩而过,寥落孤单地往前走去。
但没两步,萧怜儿脸色一白,脚步猛地一顿,绛紫的指尖捂住心口,就头重脚轻地往前栽倒。
一切,她掐算得精准。
包括不分场合故意激怒萧如海,被他打了一巴掌。
池慕寒一慌,还是没能控制住,探臂揽住了那女子的腰。
萧怜儿心底狞狠一笑,到底这男人还是放不下她?
不管是对她的感情,还是对她这具重病的身体,她只要占一样也能和沈眉妩平分秋色了。
看着池慕寒那般着急地把那个病倒的女人搂在怀里,眉妩的心紧紧揪起来。
池慕寒,说好了,不再摸别的女人的呢?
田澄快步走到眉妩身边,“眉妩,池公子要和那个女人走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若他非走不可,即便我去拦住他,也只会徒增他的反感罢了。要走的男人,挽不回,留不住。”此刻的心酸,只有眉妩才能领会到,也只有自己能独自咀嚼。
因为,她能预料到,池慕寒即将抱着那个病倒的女人离开这里,把她一人丢在这里。
她会成为第二个蓝歌。
席云峥是压根没来参加婚礼,而池慕寒好不到哪里去,走了个过场,就为了别的女人走了。
池公子,我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你。
那刻除了心尖阵阵剧痛,眉妩还隐隐担心起来。
也许,第二天,她出现在各大报刊之上,成为江城第二个大笑话。
池慕寒才抱着萧怜儿走了两步,心中那份隐隐的牵挂就让他驻足。
他回头,皱眉凝视着眉妩,她小脸苍白,双手紧紧捏着裙摆,悠悠望着他,有期待,有哀怨,还有淡淡悔意……
脑袋里就莫名迸出刘若英那句歌词——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眸中一刺,又垂眸看了看怀中快要晕厥过去的可怜女人。
心头在微微挣扎着,白管家赶忙跟过去,在池慕寒耳边适时提醒,“二少爷,这时,你要走了,置池家的颜面和二少奶奶于何地?萧小姐犯了病,有医生就够了。”
池慕寒拧了拧眉头,就将病怏怏的萧怜儿,塞到梁昊手里,“送怜儿去医院。”
眉妩心头一喜,幸好,他及时收手。
田澄也激动地推了推眉妩的手,“眉妩,快看,池公子改变心意了,他回头了,你在他心里还是最重要的。”
见他一步一步走来,眉妩心底才舒了口长气,可捏着裙摆的掌心里依旧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看着池慕寒再次走到自己跟前,她将曲眉挑高了,揶揄道,“池公子,这次你怎么没跟萧小姐走?”
池慕寒这次特别乖,也特别诚恳,温柔地执起她满是手汗的手,她的手心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有些微微的粗糙,他心中更怜,便将她手握得更紧,害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似得。
唇轻轻压近她,轻声道:“这不怕被太太体罚嘛。”
换言之,只是,我舍不得你伤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