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夫俗子,哪有真正的千杯不醉。
加上一些有心人不停的来给赵景承敬酒,酒过三巡,赵景承已然是醉醺醺的了,贴身小太监禀告了皇后身边的嬷嬷,得到指示后把人扶下去安置,主仆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前脚赵景承等人刚走,后脚苏簌簌从悄悄地从座位上起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找人。
“小妹,去哪?”
赵景瑜不知何时到了跟前,苏簌簌吓了一跳,看清楚人以后掩饰的笑道:“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到外面透透气…”
“这里已经是御花园最宽敞的地方了,小妹还能感觉到闷?”赵景瑜投来揶揄的视线,仿佛已经洞悉她想要溜走的想法,“走吧,你我兄妹二人还未向父皇恭祝中秋,咱们一起过去。”
“…好。”
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语拒绝,苏簌簌点点头跟上赵景瑜。
这两年里,皇后一直想遏制小公主和赵景承来往,但是一直没能如愿。赵景瑜劝慰皇后,意为小公主和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关键时刻肯定会帮着他们,现在小公主和赵景承关系好,把也就意味着直到兵戈相见前,他们都不用撕破脸皮。
而且依赵景承对待小公主的态度,说不定以后能从小公主身上顺藤摸瓜找出赵景承与其党羽的密信和破绽。这个分析让皇后不在禁止小公主与赵景承亲近,但她始终看不上赵景承,这些年一直冷冷淡淡的,没给过这个三皇子一个好脸色。
苏簌簌被赵景承拦下一起去向皇帝敬酒,一向嘴甜的她这次依然把皇帝哄的龙颜大悦,好不容易脱身后,她急忙出了宫殿,拦住一个当值的小太监询问赵景承的去向。
小太监指了指西北的方向,那里有处宫殿是专门供人小憩休息的。得了消息,苏簌簌立即赶过去,去到以后,她才发现,这里已经被人打点过了,没人把守,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吩咐青碧在走廊处守着,苏簌簌顺着走廊尽头挨个寻找寻找赵景承所在的房间。
突然一处房间传来了细微响动,苏簌簌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贴着门缝慢慢把门扉推开。哪知刚靠近门口,这房门就自动开了,冷不丁有只手拦腰把她拖了进去,电光火石间就被人扑倒了地上。
苏簌簌条件反射的想要呼喊救命,身上这人传来的一句呢喃瞬间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渴…”
赵景承浑身酒气,一边还醉言醉语。
苏簌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中招了还不自知,幸好提前一步被她找到了,不然一会儿就是大把人来看‘好戏’了。
“好好,一会儿给你水。”
推了几下都推搡不动赵景承,苏簌簌尝试跟其打商量:“你先起来好不好?我要喘不过气来了。你要喝水,等会儿离开这就给你喝。”
苏簌簌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了,可惜她低估了一个醉鬼辨别语言的能力,赵景承似懂非懂的,半边身子几乎笼罩了她,在黑暗中盯着她的眸光灼灼。
“…美人?”
赵景承突然出声,接着凑近了她。
苏簌簌如临大敌,刚一抬手就被人按着手腕动弹不得,身侧少年似乎像小狗般辨别信息似的在她颈项周围轻闻,评价了一句:“好香—”
苏簌簌脸上红色泫然欲滴,顾不得惊动别人,她猛地抬高脑袋下巴往赵景承额角一磕,这下两人同时吃痛。眼里激出泪花的苏簌簌趁机连滚带爬的躲远了,扒着门框小声喊青碧过来。
说来也怪,刚才还对她动手动脚的赵景承,在青碧出现以后就变乖了,睡的安详无比,就连被人合力架出了这叫房间也毫无知觉。
就在苏簌簌连同青碧,把赵景承从房间里架扶出来以后,这座宫殿里似乎隐隐热闹了起来。三人躲在假山暗处,看着三四个小太监把一个用麻袋装着的女子抬进了赵景承刚才所在的房间里。
很快就发现了赵景承不见踪迹,有小太监匆匆出了宫门似去禀报,看准时机,苏簌簌命青碧和她一起,把还在醉着的赵景承架扶着离开了这。
一路上都没碰上什么人,两人合力把赵景承藏在了太液池不远处岸上的假山后面。
这下找不到人,那背后就算想陷害也无计可施了。
整了整着装,苏簌簌领着青碧回到宴上。
这宴上果然有好戏看,尚书大人突然进言说找不到一同来参加宫宴的女儿,皇后等人派人查探,在这附近也没找到其踪影。
这时候便有那不显眼的小人物出来带节奏,说是一个时辰前,三皇子醉酒被送往甘泉宫内寻了房间休,而尚书女儿孟茹因为不小心被上茶的宫女泼湿了衣裙,也前往甘泉宫去换新衣。
这本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这时候讲出来就有些微妙了,加之众人都听到了这些话,一时宫宴上的人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
皇帝脸色沉了下去,吩咐人分成两路去找。
一路是找尚书女儿,另外一路则是到甘泉宫把赵景承找来。侍卫得令后赶过去,敲门未果,闯进赵景承房间后,只看到昏迷不醒的梦茹,于是便把人弄醒带了回来。
孟茹一见到尚书大人就扑到其怀中嘤嘤哭泣起来,看样子受的惊吓极大,尚书大人安抚女儿,一边义正言辞的请皇帝做主,求皇帝为她的女儿做主讨回公道。
“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看到此情景发问,侍卫统领薛川抱拳,“皇上,孟小姐是在三皇子休息的房间里找到的。”
这句话一出众人似乎都了然了,孟茹饱受惊吓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父皇,不如听听孟小姐怎么说?”
苏簌簌适时提醒,皇帝压住怒气,转为和蔼的询问孟茹:“孟小姐,你不用怕,你若受了委屈都讲出来,朕会为你做主——”
孟茹抽抽噎噎的,这会儿止了哭泣小声道:“回皇上,臣女也不清楚是被何人打晕了送进房间里的,天热太黑,臣女未看清楚。不过臣女奋力挣扎之际,从那人身上拽下了这个。”
说着,孟小姐把一枚香囊拿了出来。
皇帝颔了颔首,大太监快步下来,把这香囊收了放在托盘里呈递上去。
单凭一枚小小的香囊,实在难寻是谁轻薄掳走了孟家小姐。皇帝脸色不好看,沉着脸询问皇后有何高见,皇后面上不动声色,“这香囊素来都是配衣裳的,那轻薄孟家小姐之人察觉香囊不见了,定会重新佩戴一枚。但若一时拿不出同样的第二枚,这人肯定会换一身衣裳佩戴新的香囊以作掩饰,咱们只需将在场之人集中到一起,命人查看有谁是否换了新衣即可。”
皇后的一番话让皇帝毛塞顿开,但去找寻赵景承的侍卫还没回到,这似乎昭示着什么。皇帝下令把所有参加宫宴的人排查了一遍,得到的结果是在场只有一位去换了新衣,一位是孟小姐,另外一位是会官员的夫人,那夫人不会武,时间也和孟家小姐消失的时间对不上。
这就陷入了僵局,但还有一个人还没找到,在场人心思迥异,对视里似乎心里都有了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