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只是还不等他发飙什么感慨,便被人叫住了。
方才那个同阮琨碧一道的丫鬟快步走到了他身边,道:“方公子原是在这里,倒是叫奴婢好找,姑娘在前头等着您呢,还请您随着奴婢前来。”
方恒微微顿了顿,随即便笑着应了声。
真的论起来,方恒跟阮琨碧的关系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亲近的。
方恒的祖父是阮琨碧母亲方氏的叔父,只是不同的是,方氏的父亲是庶子,而方恒的祖父是正经的嫡子,本身关系就是差着一等的,只是这对兄弟关系还不错,方氏又算是他的长辈,找上门了委实是推拖不得,方恒这才愿意帮上一二罢了。
这场赏梅宴名义上是由二皇子举办的,可是对外操持的人却是阮琨碧,为此,外界的流言蜚语其实是很多的。
若是别家姑娘也不会有这么多问题,可关键是,阮琨碧同许端可是订了亲的,现在却同二皇子纠扯不清,难免的会落人话柄。
她私底下跟二皇子相交是一回事,大家哪怕是知道,明面上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不给阮琨碧面子是小事,二皇子的面子却是必须要给的。
可是当她光明正大的操持这次的赏梅宴,那造成的影响可就是不一样的了,这是亮堂堂的给许端戴了绿帽啊,而且还是直接叫许家在金陵颜面扫地,怎么可能不引起非议呢。
二皇子那边或许骂他的人会少些低调些,可是在阮琨碧这里却绝对不会小的,现代社会中,出轨情况出现的时候,小三要比男人承受更多地责难,更何况是男权社会的古代呢。
所以当方氏与阮琨碧找上门的时候,方恒心里头其实也有点犹豫,可到底是亲戚,不好太过于绝情,这才答应帮一帮她的。
方恒在心头叹一口气,摇摇头,扫去心里头有些错杂的情绪,跟着那丫鬟走了过去。
阮琨碧一见了方恒过来,心头便有了几分底,面上却还是开始示弱,柔声道:“表兄过来了?”
她深深地施了一礼:“今日之事不易,我自己也是知道的,委实是要麻烦表兄一二了。”
方恒面上却没有心中想的那般复杂,只是微笑道:“本就是亲眷,守望相助也是有的,如何当的起一句谢呢。”
阮琨碧脸上浮现出几分怅然之色,眼底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哀愁之意,道:“我知有人笑我不自量力,可天理昭昭,我自然是要试上一试的,不然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服气。只是……”
她眼圈微微有些泛红,道:“公主生得极美,我却是相貌平平,她身份又尊贵,而世人也往往是抬高踩低,我自是相信表兄的,可是却还是担忧,表兄见了公主美貌之后,便会改变主意。”
“阿碧多虑了,”方恒轻笑道:“且不说咱们有亲,帮你是应当的。再者,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说话算数的,不然跟狗叫有什么区别!我既答允你会助你,自然不会食言,公主的师傅谢宜舫是当世大儒,公主的至交好友也多是极富盛名,可是人生天地间,总要有几分坚守的,若是你的确胜她,我虽力薄,却也敢仗义执言。”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难不成,凭借我的本事,会赢不了一个古代女子吗?笑话!
阮琨碧微微一笑,掩去了眼底的得意神色,再度微微俯身,感激道:“既如此,阿碧便事先谢一谢表兄了。”
方恒示意她起身,道:“阿碧不必多礼的。”
二人正说着,却见有人脚步匆匆的往前头去,不时的有人道“公主至”,一片嘈杂之声,阮琨碧心头微微一沉,却是下意识的去看方恒的反应。
方恒面上并没有什么她经常见到的钦慕之色,反倒是微微皱着眉,隐隐有几分反感,见阮琨碧看过来,道:“为区区一女,如此形容失色,当真是失礼至极,斯文扫地!”
阮琨碧放下心来,也有余心拍一拍他马屁,便笑道:“世间人若是都能够像表兄一般清明,那世间便会少许多烦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