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知道前一点,也嘱咐了阿陵别早早地去吵她,是以阮琨宁起身的时候,竟比素日里还要晚了一个时辰。
昨日说是一家人聚了聚,实质上也只是吃了一顿饭罢了,韦明玄人坐在那里,也不好说点家长里短,阮琨宁今日才更应该去看看崔氏才是。
崔氏见她到了,倒是没有觉得意外,伸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起了?如何,昨日可歇的好吗?”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阮琨宁微微一笑,道:“真是关心则乱,你从小到大都是不认床的,在哪里都能睡得着,哪里会睡得不好。”
“太累了嘛,”阮琨宁被崔氏说的有点脸红,努力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道:“不是也只有今日睡得久了些吗,又不是天天这样,阿娘做什么笑话我。”
崔氏还没有说话,外头便有阿陵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阮琨宁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去看,便看见一个三头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自己跟前,仰起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道:“姑姑跟阿陵一起去外面玩吧,听说外头已经有糖人卖了呢。”
阿陵的喜好跟阮琨宁有些像,也是极为喜欢吃甜的,糖人什么的简直是他的最爱,可是到底年纪还小,又不像是阮琨宁一样的有系统异能外挂,徐云姗怕他吃坏了牙,对于糖果之类甜的东西都管束的很严,所以他也只能时不时的跑到阮琨宁那里去蹭一点甜头吃。
阮琨宁摸了摸他的头:“现在不行了,吃多了会坏牙的,你阿娘要是怪起来,那可怎么办?”
“你们俩倒是说得上话。喜好也相近,”崔氏走了出来,示意二人到里头去说话,一边笑道:“阿陵倒是真的乖觉,知道跑到我这里来堵人,还真的被他堵了一个准。”
阿陵年纪虽然还小,却被徐云姗教的很好,见了崔氏便赶忙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
崔氏出身世家,虽不说是十分的苛刻,可是对于这些却也是看的重一些的,见了果然更觉得宽心,却道:“你少在这里卖乖,再怎么表现,应该没有的糖果也是没有的,”她看了看一侧的阮琨宁,又道:“你小姑姑小时候也是喜欢吃糖,居然还会背着我藏在被子里,被发现了还说是你二叔做的死不认账。也是她有福气,一口牙居然没有长坏,只是这样的福气你却不一定会有,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阮琨宁与阿陵齐齐一脸心虚的别过了头,没敢吭声。
崔氏见了,禁不住微微一笑,却也不打算继续再提这一茬儿了,向阮琨宁道:“这次是回来几日呢,可还要再回宫里去吗?”
阮琨宁点点头,见阿陵在这里,也不打算说的太清楚,只大概说了说,一通话说完,也不等床上回应,便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前锋营统领顾大人前几年外放了,阿娘可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吗?”
“你问的时机倒是刚刚好,”崔氏微微怔了怔,似乎没想到阮琨宁会问这一节,没怎么思索便道:“快了,再过一个月便要回京了,说起来,”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你阿姐之前同我提过,想叫顾家的小女儿同你二哥结亲呢。”
阮琨宁没想到事情居然来的这么快,今日就有了进展:“我没什么印象,倒是阿娘,可见过顾家的小女儿吗,如何呢?”
崔氏似乎很满意的样子,道:“据说是比你二哥小三岁的,性子也好,出身武家,也不至于同承瑞没话说,仔细推敲下来,也是极好的人选了。”
阮琨宁心里头倒是给韦明玄所说的话添了几分靠谱,崔氏既然觉得好,那大面上就不会错了,而是事实也证明,只要是崔氏觉得还不错的人选,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无论是给阮承清选的徐云姗,还是给阮琨烟选的荥阳郑氏,都是很不错的佳偶,这个顾小姐,想来也会是个出色的。
她倒是有些担心阮承瑞那里,道:“那二哥那里,会不会觉得有些突然?”
事实上,早几年之前阮承瑞就到了应该定亲的时候,一般来说,金陵的人家里头都是先定亲,再叫未婚夫妇彼此之间熟悉起来,有了一点对于彼此之间的了解之后才成婚的,也就避免了到时候一掀盖头两眼抓瞎的情况,对男方女方都好。
阮承瑞今年也可以算是二十岁了,在这个年纪,阮承清与徐云姗可是已经成婚了的,而他却还没有定亲。
倒不是崔氏厚此薄彼,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罢了,阮承清是考取状元大魁天下之后成婚的,他自然也要搞出一点名堂来,不想叫人轻看,男人嘛,好胜心都重。
崔氏与永宁侯对此倒是也不反对,也愿意自己的儿子有志气一点,说的明白点,将来阮承清与阮承瑞总是要分家的,阮承瑞自己有本事,能够立的起来,他们也会觉得欣慰。
女儿的婚事要早早地相看,儿子的倒是没那么急,二十岁的年纪,说大也大,说小却也小,也用不着太过着急,家世人品摆在那里,便是三十岁也不算大。
听了阮琨宁的话,崔氏也只是淡淡的道:“只是看一看罢了,又不是立时便要定下来,有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