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想着来沟通一下关系,或者说是来找撩的,而是来辞别的。
阮琨宁在宫里头呆的太久了,虽然还不到系统任务的一个月时间,可是在她的心里面,简直是度过了好多年一样的漫长,以至于她不念书好多年,可还是深深地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痛苦。
至于任务什么的,完不成就完不成吧,反正她也不是很缺这一点积分。
只是应该怎么跟皇帝说这个问题,还真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二呢。
前几日她便来说过一次了,只可惜被皇帝给拒绝了,皇帝问她 “这里不如你家里好吗?”,阮琨宁哪里敢说“这里这么垃圾当然不如我家里”,只好客气着说“比自己家好多了”,哪里知道皇帝这么不上道,随即就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走什么”,就这么直接把阮琨宁打发了。
这一次,可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退缩了。
阮琨宁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便见着皇帝带着隆德从外头进来了,身上还穿着大朝时的衮服,面上的神情是她不曾见过的端肃。
她之前一直很屌丝的认为,做皇帝应该是很爽的事情,手握世间最大的权柄,美人啊金钱啊全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应该是世间最为令人歆羡的事情了。
可等她真的到了宫里,见了皇帝的生活模式之后才知道,原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的。
大齐是三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的,除去大朝小朝之外的上午,皇帝上午都要在宣室殿召见臣子,商议或者加赋或者减税或者官员升迁贬谪,以及地方滑坡泥石流天灾人祸之类的事情,下午则要对着一人高的折子死磨,晚上的活动视下午工作的完成程度而定,不过总的来说,空闲的时间极少。
像是后世那些某某皇帝深入民间或者装逼或者查案或者英雄救美之类的事情,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发生的几率简直是小的吓人。
甚至于,她进宫这些日子以来,见着皇帝的次数掰着指头都可以数的出来。
皇帝见阮琨宁来了,倒是有些奇怪,毕竟平日里她对自己都是避之不及的,他知道阮琨宁有时候简直是耿直的可怕,却也想不到她会没隔几天就又吵着出宫,也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尽管心里头疑虑,却也没有急着发问,而是先去内侍除去了繁复的外袍,换了常服出来,才对着她奇怪道:“这几日,你似乎很喜欢到我这里来。”
阮琨宁没有再直接说自己想要回家,那简直是太过于开门见山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委婉一些,所以先转了个弯说了点别的:“因为你这里的葡萄最好吃呀。”
阮琨宁觉得,总不好自己把葡萄吃掉了,回头叫别人看见少了东西叫两个内侍在这里吃瓜落儿,在这些地方她还是很有义气的,所以还是现在就说清楚比较好。
“葡萄?”皇帝眉头微微一动,扫了一眼已经空掉了的琉璃盏,瞬间明白了过来,面上止不住微微一笑,慢慢的走到一侧的书架边,抽了本书出来翻看,这才漫不经心的道:“原来你喜欢这个吗?那以后叫他们把我的那份送到你那里去。其实我不喜欢吃甜的。”
阮琨宁的双眼都亮了起来(☆_☆!):“你是说真的吗?谢谢,谢谢!”
皇帝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又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笑道:“呀,不太妙。如此一来,你以后只怕都不会来看我了。”
阮琨宁瞬间心虚脸,尴尬的笑了笑才抬眼望天,一嘴的正直:“怎么会呢,把我当成什么人啦。”
皇帝将自己手里头的那本书轻轻地合上,重新塞回了书架,这才朝她微微笑了笑,左侧脸颊的酒窝看起来又和善又善解人意:“不过也没关系,我去看你也是一样的。”
阮琨宁看见他笑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发虚,进宫的这些日子下来,她觉得自己对于酒窝的喜欢至少被砍掉了一多半,咳了一声,含蓄的拒绝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喜欢吃水果。”
皇帝走到了椅子前坐下,在半人高的折子上头随意的拿起一本打开,头也没抬:“可是那里有别的我喜欢的呀。”
这里头的意味委实是有点叫人尴尬,阮琨宁别过脸去又咳了一声,只当做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