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公主简直就像一只刚刚长出爪子的猫迫不及待的想要挠人,可惜爪子还太软,反而会伤到自己,其实也蛮可爱的。
熙和公主也颇觉自己刚刚的行为很有几分气短,便拧了拧秀眉愤愤的补充道:“我……我可不是害怕……只是可怜你罢了!”
阮琨宁倒也没有多讨厌熙和公主,虽然她不喜欢自己,也多有恶言,但真正背后下黑手的事情却没有做过,但好歹光明磊落,也只是个为了心有所爱的骄傲姑娘罢了。
阮琨宁看了看她暗暗发抖的手指,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呢,随手解下了身上的毛皮大氅扔给她:“不劳殿下可怜了……披着吧,我自幼习武,这点冷不要紧的。”
熙和公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神色间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接受了她的好意,默默地接了过来盖在了身上。
如此默默地过了小半夜,山里的夜风听久了也就觉不出什么可怕了,阮琨宁另外找了个地方,随便用枯草扫了几下积下的尘土便坐下了,随意的将头靠在柱子上合上了眼,明日还有的走呢,今晚好好养神是很有必要的。
夜渐沉,就当阮琨宁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划破了山庙原有的静谧,在空寂的夜晚格外尖锐刺耳。
阮琨宁动了动眉毛,睁开了眼睛,很有几分不耐烦的看着噪音制造者熙和公主:“你又怎么了?”
熙和公主自然听得出阮琨宁话音里的不善,但这几分不善比起她内心的恐惧来就算不了什么了,她伸手紧了紧身上盖着的大氅,脸色带着惊恐的青白:“你……你听见了不曾……好像……好像有狼叫……”
阮琨宁淡淡的挑了挑眉,奇怪道:“大概是不畏寒的雪狼吧,一个扁毛畜生而已,你怕什么?!”撇了撇嘴又道:“睡吧,明天我就能带你出去。”打了个哈欠,随即又合上了眼。
熙和公主见她神色冷淡,对于自己的恐惧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里头似乎有一块石头沉沉的压了下去,闷闷的难受,嘴唇不自觉的动了几下,也不敢在说什么,眼圈却难以自制的红了起来。
阮琨宁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她就听见了熙和公主努力压抑着的哭声,似乎因为捂着嘴才听得模糊,可夜晚空寂,什么都能传的很远,阮琨宁又有异能武艺在身,五感灵梦,即使熙和公主再怎么压抑着声音,也一样能清楚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真是麻烦啊。
阮琨宁长叹了口气,拍了拍腿,利落的起身拉开那扇破门,走出了破旧的山庙。
熙和公主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她的影子就已经离开了山庙门口。
打量了一下四周,熙和公主终于还是开口了:“你去哪儿?喂……你还在吗?”
许是阮琨宁走远了,并没有回答声传回来。
熙和公主突然意识到,现在,这个破旧的空寂山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两个人在的时候,恐惧尚且不是那么明显,可熙和公主真正一个人呆在荒凉的山庙上时,呼啸的山风,破旧的古刹,庙外的野兽,黑寂的深夜,哪一样都会将她的恐惧放大百倍,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捏住了她的心脏在缓缓收紧,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直到此刻,这个骄纵的公主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呜呜呜……阮琨宁……你死哪儿去了……呜呜呜……你快回来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咚的山寺的门猛的刮开,寒风透过庙门冷冷的吹了进来,也一下子打断了熙和公主的哭声,累积了一夜的恐惧使然,她终于放声尖叫了起来。
一双纤细的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拥入了一个带着冷香的怀里,是阮琨宁。
可此时熙和公主也顾不了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情敌了,只恨不得将自己此生的眼泪都哭出来,阮琨宁看了看自己被眼泪鼻涕弄湿的肩部衣服,暗暗吐槽了一句“我艹待会儿大概会结冰吧”,但看了看哭的可怜兮兮的熙和公主,只怕她此生都没遇过这种事,索性也不同她计较,只搂着她叫她哭个痛快。
熙和公主哭着发泄自己的恐惧情绪,但很快就被阮琨宁身上淡淡的血腥气打断了,连忙推开她,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你受伤了吗,怎么有血腥味?刚刚出去做什么,不知道留我一个人很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