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夜书屋>历史军事>薛府贵妾>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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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2)

闵娇娥愈发酥软了身子,软绵绵在薛二郎胸前摩擦着,道:“今日里红香出得门去,本是无事闲逛,却是听得一耳朵,说什么二郎将要纳妾,妾这个二奶奶不过是个空架子,拢不住二郎的心,才叫二郎刚成了亲便想着要纳了妾室。红香气得了不得,妾却是没了脸皮,到叫那起子下人嚼起了舌根。”说着便低声哭了起来,故意把那声儿压得又低又软,幽咽难绝,叫人一听便要心生怜爱。

薛二郎却是推开闵娇娥,慢慢坐直了身子,把她上下一打量,敛了眼底的淫靡,唇角勾起淡淡冷笑,好似卷起的凉风,阴测测冷兮兮。怪道今夜里这般模样,原来主意是打在这儿的,倒也费了番心思,只可惜看错了他的为人。

薛二郎忽的伸手挟住闵娇娥的下巴,一使劲儿,闵娇娥便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清润,愁兮兮的怜人。薛二郎却是笑了起来,那笑带着了然,又有点讥讽,闵娇娥顿觉不好,果然那人开口便不是好话。

“听说二奶奶的生母是闵老爷的姨娘,平日里颇受宠爱,瞧着今日里二奶奶这番作为,想来那姨娘也非凡品,是个后宅高人吧,倒是没有藏私,如数儿都教给了你!只是你小看了爷,爷要做什么,怎会叫个小女子拿捏住。你是我的妻,我自然会给你做脸,可你却不要妄想使什么手腕来算计爷。”

一番话叫闵娇娥气得两眼泪,这番却是真哭了,一串泪珠子瓢泼落下,湿了粉脸湿了纤颈。

薛二郎却犹自盯着她看,脸上半点怜惜也无:“没得叫你胡思乱想四下里乱打听,这便说给你听。清风苑的那个爷是必要纳进门儿的,她是个特别的,爷要用贵妾的身份纳了她,日子便定在下月的二十。你若要操持,爷自会给你当家主母的脸面,若是心里不舒服,爷也不勉强,只是到时候叫人说嘴,可别又赖到爷的头上,说爷不给你挺腰子,做脸子。”

闵娇娥此番却是气得无话可说,有话也难讲,唇瓣只哆嗦,眼发黑,头发晕,只觉得是在做噩梦,耳朵里嗡鸣作响,吵得脑仁儿生疼。

薛二郎却是丢开了手,拿起筷子挟着盘儿里的菜细嚼慢咽。闵娇娥愈发看得心头上火,怒气难消。

她姨娘的确是个得宠的,可惜再是得宠,正房太太却是个出身好的,便是父亲有心,也不能休了太太,将她姨娘扶正。后头太太添了个儿子,家里头的风向便转了,不然有那三个还未出阁的妹妹,这门儿亲事怎也轮不到她头上来。还以为凭着自家的出身姿色,用点儿手腕总能笼络了这商户子,不想却碰到了硬茬子。

可惜闵娇娥也不是个弱的,原是个泼辣货,那性子被闵老爷宠了那么多年早就定了型,一把掀了桌子,碟子盘子散了一地,“噼里啪啦”尽是瓷器碎裂的声响,闵娇娥红着双眼瞪着薛二郎,她才刚嫁进门就要纳贵妾,叫她操持还是给她脸?她偏不要他给的这张脸。

薛二郎捏了捏拳头,忍了忍没往那张脸上砸去。他向来只在外头受气,在薛府这一亩三分地里,还没哪个给他这般没脸过。扔了筷子起身下了罗汉床,径自穿戴整齐,撩开帘子便转出了正院儿。

屋里头“噼里啪啦”的响,红香绿玉在帘子外都惊得不行,里头没人喊,也不敢自作主张往主子屋里头闯。等着薛二郎铁青着脸从房里出来,大步离了正院儿,两人才撩开帘子进了里头。却见自家姑娘捂着脸悄没声儿地哭得厉害,地上是碎了一地的盘儿碟儿,还有散落的菜肴汤汁儿糊了一地,把个簇新的喜得贵子毛毯也给污了一大块儿。

这闹腾得厉害了!

两个丫头也不敢多嘴,闷不吭声地收拾着屋子。闵娇娥哭了阵儿,越想越没趣儿,叫丫头们收拾了包裹预备着明日归家,自己却去了床榻上,裹着被子便睡了去。丫头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多问,便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了几个笼箱来。

第18章

薛二郎立在正院儿门前,冷风吹得他头疼,他两边儿瞅了瞅,除了灯笼照得见的地方一片昏黄冷光,其他都是黑洞洞的。

他倒是想去清风苑,可想起那丫头的死脑筋,臭清高,他这儿本就一肚子火,别再去了她那里,别扭几下惹得他更不快,再把火气都撒她身上了。

于是掉转头去了西院儿。

西院儿里住着玉凤和莺儿,莺儿正在受罚,还是惹了薛二郎厌烦的,薛二郎自是去了玉凤的屋里。

玉凤正坐在镜前,拿了银签子勾了团桃花膏子揉匀了往脸上擦,见得薛二郎沉着脸一身郁色地从外头走了进来,慌得忙站起身,唤了声:“二爷。”薛二郎却不理会她,进门后就往床帏那里去,除了靴子,便卷着菱花被睡了。

玉凤便悄无声息地踩着软底绣花鞋去了外间,招来侍婢低声叫她出去打听,未几便有了消息,说是正院儿那里和二奶奶有了嫌隙,二爷愤而出了正院儿,掉头便来了此处。

玉凤听了不免生出了些得意。她是从泥沟儿里爬出来的人,眼见着新娶的二奶奶一抬又一抬的嫁妆进了家门儿,府里张灯结彩普天同庆一般闹了几日,她却被关在小院儿里不得出门,心里说不酸那必定是骗人的。可这才成亲几日,便闹了这么一出,可不叫人好笑。

玉凤虽是有些担心二爷这么来了自家这里,自家不定要成了二奶奶的眼中钉,却也不免沾沾自喜,毕竟这时候,二爷哪儿都没去,却是来了自家屋里不是?

玉凤挥手叫丫头去了,自家去了里屋,殷勤地替薛二郎除衣掖被,等着娇软的身子只着了贴身儿的肚兜小衣滚进薛二郎怀里,被薛二郎一把抱住按在了身下,玉凤瞧着摇曳不停的粉黄帐顶,心里头却是愈发的欢喜得意起来。

这等事儿却是捂不住的,更别提玉凤一脸红馥馥春情荡漾,缠绵绵情谊满容,都妥妥地露在了外头。把个对门儿同住的莺儿看得恨火难平,往日里只在屋里头咒骂小蹄子顾扬灵,今日倒是十句里有八句骂那骚蹄子黄玉凤。

此等小事儿闵娇娥却是无暇顾及的,她见得丫头们果然连夜收拾出了包袱,吃罢晨食,便带着一脸幽怨委屈去给苏氏辞行。

苏氏惊得够呛,可叫闵娇娥哭了一通,满口子说的都是薛二郎的不是,苏氏心里头倒是生出了不满来。丈夫不好,你做妻子的便是担待些,受点委屈又如何,哪有做人妻子的不住口说丈夫的不是。便是要纳妾,我这儿不还没点头答应吗?你摆出这般模样,还收拾了包袱,感情要回家告状不成?

苏氏便淡了脸色,道:“你既是想念你家母亲,回去住几日也是人之常情。”

闵娇娥不意往日里和煦可亲的婆婆竟如此这般待她,心里头本就凉透了,如今更是掺了一抹凄然,本也不想真的娘家去,倔劲儿上来,便起身给苏氏福了福,转身领着丫头去了。

苏氏心口便闷了口气,觉得儿媳妇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脾性大了些,等着知道昨儿夜里这儿媳妇竟是掀了桌子,愈发添了几分不满。

可这事儿还没完,等着两口子起嫌隙的缘由,还有儿子夜里出了正院儿便跑到通房屋里头摇床子的事儿,都搬到了苏氏案头时,苏氏扶着额头皱了回眉,一面叫人去找薛二郎,叫他赶紧去老丈人家领回媳妇儿,一面叫来春月,叫她领着个婆子去西院儿,将那不知分寸,胡乱勾引了二郎的通房收拾一顿,压压她的气焰;而她自己,却整衣束带,领着两个丫头并一个婆子去了清风苑。

狐媚子啊狐媚子,她就知道,这就是个惹祸头子,她要好好教训这狐媚子一顿,也好叫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顾扬灵自然不客气地挥霍着薛二郎给的那一匣子铜钱,有播种就有收获,如今她的耳报神自然是比之前灵光了太多。苏氏那头儿刚出了院子,这边儿便有人溜了来通风报信儿。顾扬灵叫嫣翠抓了把铜钱赏了那人,自家坐在窗下的罗汉床上,盯着院子外头的月桂出神。

西阆苑那头儿的事儿她自然有所耳闻,知道两口子闹矛盾,一个使性子夜里便宠爱了通房去打正妻的脸,一个也是倔性十足,收拾了包袱就往娘家跑。可论到这起因,眼见着这屎盆子就要往自家头上扣了。

顾扬灵忍不住自伤自怜起来,是她的错吗?又不是她想做妾的。两口子为了纳她为妾的事儿斗得人仰马翻,说不得她便是那个罪魁,是该乱刀活剐,叫人唾骂的。

清风苑是薛府最边角儿的一个院子,倒是清净了,可惜却是远了些。苏氏走得脚累,心里头却是恨得不行。她当初都把这丫头扔在这草木丛生的小角落了,怎的就惹了儿子的眼,入了儿子的心,如今闹腾得合家不安生,真真儿是冤孽。

可路再远也有尽头,苏氏气势汹汹叫人推开了门,一群人便都涌了进去。清风苑不大,院里头的残雪也打扫得干净,青石板透着凄冷的惨光,瞧着就叫人遍生寒意。苏氏也不往里屋里去,就立在院儿中央,叫婆子去把顾扬灵带出来。

捧高踩低人之常情,如今踩的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婆子自然不会客气,把个顾扬灵推搡得左右摇摆,差点扑在了地上。嫣翠看不过眼儿,便是苏氏就在跟前,也大着胆子上前同婆子推搡起来,好歹护着顾扬灵好端端立在了院子里。

顾扬灵知道越是这般时候越不能软了骨头,衣衫虽是略有凌乱,但身姿依旧楚楚,给苏氏端手福礼,一派官家姑娘的清冷自矜。

苏氏倒是一下子软了心肠,她自来便吃这一套,见着个摆着官家派头儿的小姐,由来便有几分好感。可黄嬷嬷却是听到了消息后,拖着还没好的身子骨也跟着来了,虽是迟了几步,可正好赶上,正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时候,哪里容得下苏氏容情,便低声耳语了几句,说得苏氏刚刚缓了几分的颜色登时又凌厉起来。

这下子倒叫顾扬灵瞧了个明白,自家也心头起了疑惑,往日里和这黄嬷嬷并不曾有过不睦,这黄嬷嬷如何这般怨恨她?

苏氏这里却是被黄嬷嬷撺掇了几句,狠着心要断了这祸根的性命。叫人把清风苑的丫头都撵到角房里关着,顾扬灵被婆子扭了手臂又推搡到了里屋。

嫣翠见得顾扬灵吃了亏,又心觉事情只怕要不好,自然大闹起来,被跟着苏氏来的两个丫头一同降服,同其他人一样,关进了角房里。红英见了更是脸色大变,偷偷儿给虎丫使了眼色。虎丫本就个头小不显眼,又是手脚利索,身子一闪,便躲了起来。

顾扬灵被推倒在里屋的地毯上,黄嬷嬷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瓷瓶儿,叫婆子把里头的药给顾扬灵喂下。

顾扬灵只怕是毒*药,哪里肯喝,又喊又叫,活鱼一般扭动起来,那婆子倒一时制服不得。黄嬷嬷干脆也凑了上去,两人一起行动,很快钳制住了顾扬灵。瓶子被塞到了口中,炭黑色的汁液流出,又苦又涩,顺着喉咙滑了下去,火烧般灼痛的感觉登时充斥着咽喉,快速往五脏六腑漫延而去。

黄嬷嬷凑近耳边低声笑了起来,好似老鸹的嘶鸣,叫人背生冷寒,足底起凉。她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咽了下去肚里头好似着了火,又热又烫的偏偏却死不了,等着里头烧够了,你也就命该绝了。”

顾扬灵掐着喉管死命瞪着黄嬷嬷:“我和你生了什么冤仇,你如此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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