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和本王遇刺一案有何关联?”
他自然知道这其中都有苍离的手笔,只是安国公府是如何招惹上他的。
霍展白嘴角带笑,完全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倒了杯水灌下:“我觉得此事有异,便去查了查,还真让我查出了些眉目。我找到了当时在房里抚琴的琴师,她正被一群人所追杀碰巧让我给救了,之后她便透露说早在李辛到来之前,那林公子就已经死了,而这场杀人案,不过是为了陷害李辛的一场局罢了,至于他们的目的,我便不得而知了,而我救下的那名琴师,就在当晚被人灭了口,今天,我安国公府就被人给围了。”
他定定地望着对面陷入沉思的某人,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苍翊沉吟片刻,忽然冷笑:“奏章尚未呈上,他们倒是先下手为强了?”
“奏章?什么奏章?”
“为郢州蝗灾拨下的赈灾银抵达庐阳时无端少了三成,必是有人在途中趁机中饱私囊,这事我还不曾上报,想来是那户部侍郎察觉到了什么,有人为堵他之口,先拿他弟弟开刀了。”说着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对面:“如此好的一个局却被你轻易给搅了,那幕后之人又岂能咽下这口气,便借由皇兄的手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此次确是本王连累了安国公府。”
若非当日他给了李辛这块玉佩,又恰巧被霍展白所拾得,怕是他纵然知道李辛是被冤枉的,也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其实不然,若不是我那兄长不听劝,执意出手,也不会有这场祸事了。”霍展白摆了摆手,垂眸苦笑,突然眉头微敛,惊道:“莫非此事,当真非他所为?”
“关系自然是有的,否则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平静,只不过他非主谋,一只替罪羊而已。”
想起那幕后之人,苍翊不禁凤眸微沉,论起苍离所做之事,条条按律当诛,只是他苦于没有证据,苍离固然罪大恶极,行事却是滴水不漏,就连在安国公府被灭了口的那名琴师,纵使她还活着,也根本不足以令苍离受创,左不过再多一只替罪羊罢了。
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霍展白又恢复了平日的神态:“我瞧你这心如明镜的模样,可是有了对策了?”
苍翊颇为苦恼地摇了摇头,没有应他这个问题。
想起一事,又问道:“你可知我遇刺一事二皇子是如何得知的?”
霍展白面色一滞,挑眉移开了视线,直言道:“我告诉他的。”
苍翊微怔,面露疑惑随即释然,淡淡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
“此事是我大意了,本想着多少能帮上些忙,却反而给你添了麻烦。”
苍翊不在意地笑了笑:“既有此一劫,那便是躲不掉的。”
没有权利金钱的牵绊,没有利益的冲突,这样交上的朋友才能比之其他多上几分真诚,也能多些信任,或许苍翊前世唯一不曾遗憾的,便是交了安国公世子这个朋友……
……
下人依苍翊之意添了些碳火,屋里比之清晨要暖了许多,窝在床头的灵狐率先醒来,见身旁的人还未有动静,凑上去在他鼻尖轻轻蹭了蹭。
鼻尖微痒,南宫若尘悠悠转醒,伸手拨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在它头顶轻抚,末了才撑着床榻缓缓坐起,软绸内缎贴身,应该是某人一早给他换上的,头脑一阵昏胀,他不禁抬手揉了揉额角,腰股间酸软无力,也不知是睡得久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强忍着不适起身穿戴,忽闻珠帘外一阵异动,映出一个人影:“公子,您醒了?”
“嗯。”
灵犀本就一直在外侯着,王爷有令她又不敢打扰,此时听到里面传来动静面色一喜,待里面的人穿戴整齐出来才笑着行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