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刀、西岭等人认为,那三座城廓就围绕着步金山、以其为依靠,舆轩虽然兵败,但在撤退途中将国内所有支持相穷的顽抗力量都召集而来,等于在收缩防守的同时握紧了拳头。其外围的地势又相当险要,各处关防皆依托山势隘口而建,易守而难攻。
假如不惜代价攻伐,集中巴室国目前的力量,最终倒是也能将这三座城廓打下来,但双方的伤亡必定极大,而且耗时也会较久,不仅得不偿失,更会影响到少务的整体战略。莫不如就此停战,只派军阵卡死各条关防道路,将舆轩困在其中。
这三城既然地势险要,相对也物产贫瘠,无法长期供养一支大军。现在相室国中忠于相穷的顽固势力都跑到那里去了,假如一味猛攻,也会遭遇对方团结一致的抵抗,不如就将他们暂时晾几年、且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
这三座城廓土地贫瘠、物产不丰,又断绝了与外界的商贸交流,时间一久实力必然衰竭,各股势力之间也会产生矛盾摩擦。所以困而不攻,不仅能够削弱其斗志,也能令其日久而怠之,既无力也无意继续与巴室国相抗。
另一方面,舆轩虽能够托地势坚守这三座城廓,但败军之师却根本没有办法冲出来反攻、他的四面都被巴室国的占领区包围了,已经对大军后方构成不了威胁。巴室国大军自可腾出手来去攻打郑室国,没必要在此纠缠消耗。
所以赤望丘使者齐星衡一来到巴都城,少务便点头答应了停战和谈的要求,既顺水推舟给足了赤望丘的面子,也正好符合自己下一步的战略构想。
舆轩愿不愿意让宫羊受少务之封称相君,这件事不着急,反正在赤望丘的劝阻下,两国已停战,可以不紧不慢地谈。北刀氏得到少务的命令,除了留下必要的兵力封锁这三座城廓,大军主力已经调到了相室国的西南境、西界山北麓。
……
开战之前,各国到底分别有多少兵力?巴室、相室、郑室三国,情况相差不大,平时的常备军阵数量差不多。但三国都下达战事总动员令后,就出现差异了。少务扩征了五倍之兵,相穷扩征了三倍之兵,郑股扩征了两倍之兵。
打个比方,如果这三国原先都各有一支军阵,那么在下达总动员令之后、到相穷与少务开战之时,巴室国便有了六支军阵、相室国有了四支军阵、郑室国有了三支军阵。
各国当然不是想征多少兵就能征多少兵,也不是所扩征的军阵越多越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涉及到很多因素,包括战事的准备是否充分、兵甲器械与军粮储备是否充足、执行政令的效率有多高、地方官员实施能力怎样。
而且像这样的举国总动员,只能是临时的,不可长期持续,否则必将动摇国本。国战是一场巨大的消耗,仅是将各地的青壮劳力调至军营脱离生产,便会对民生产生严重的影响。各国下达战事总动员令基本都在夏秋之交,当时正值农忙收割之际,各城廓一时都很难抽调出大批青壮。
但巴室国各城廓坚决执行了少务的命令,留守的妇孺都下地收谷了,而那些没有调到前线的各城廓的守备军阵,平日操练之余,亦在城主的指挥下帮助民众收麦。等到了秋收之后的歇冬时期,这才缓了一口气。
郑股事先也没想到,巴室国竟然有这样的动员效率,这些年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充足的作战准备,显然都是后廪留给少务的家底。郑室国的动员效率和战事准备皆赶不上巴室国,连相室国都比不上,这也是郑股当初不敢单独开战的原因。
少务应赤望丘的要求,与相室国停战和谈之际,已经到了春耕之时了。少务下了一个命令,除了前线大军与守卫边境各处边关军阵的不能动,去年新扩募的那些后备军阵解散一半,让那些壮劳力回家耕作。
也就是说少务去年扩征的五倍之兵,现在还剩下两倍半。若按刚才那个比方,巴室国相当于还有三支半的军阵。
少务必须要保证,有足够的壮劳力留在后方投入生产劳作、以支持前线大军所需,开春时裁撤一部分后备军阵,也是不得不为之。他打入相室国后解散那些未曾抵抗的守备军阵,让那些军士各自归家,也是这个原因。
但是另一方面,相室国的威胁已解除,少务还收编了大批战俘,尤其是其最精锐的大军主力。相当于相室国原先的四支军阵中,他得到了一支半,加上巴室国原有的三支半,总计是五支军阵,足以对付郑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