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你小子是不是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当什么处长了？你跟我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老爸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追问，楚扬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说道：“爸，这事儿的确有，不过一时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等我一会儿有空慢慢和你说啊。”
谁料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楚国昌更急了，连忙追问道：“真是处长？你才高中毕业，大学还上了不到半年，怎么就当处长了呢？参加工作不是得要毕业证吗？”
老头儿对机关里的事情一窍不通，不过好歹还算知道这一点。儿子的拖延*也没有挡住他追问的势头，实在是对于这件事情，他太看重了。
在他传统的观念里，“学而优则仕”还是占了相当大的比重的。虽然儿子现在有出息了，赚了不少的钱，还开起了好几家的公司，但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正路”，还是稳稳当当上个班，有个工作好。要是还能混上个一官半职的，那就更风光了，简直就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外界传闻儿子的这个“处长”这么看重。没看老大国平人家就因为当了个副镇长，人前人后那风光样？现在老大一家子俨然就是家里最重要的人物，每次家庭聚会的时候，只要老大一回家，两个老人就高兴的什么似的，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拿出来。平时和邻居们聊天的时候。也是经常把他们家老大挂在嘴上，仿佛是天大的荣耀一般。
如今，听到儿子居然也当了官。虽然不知道“处长”是个啥官，但只要是官就够了。楚扬绝对无法理解，在他老子的心里，对于家里能够出一个当官的，那种渴望之情。实在是平日里受够了那种被人比，出去办事受人欺的日子了。就拿以前开小店的时候说吧，办一个经营许可证。都要拖拖拉拉等上好几个月，又是请人吃饭又是给人送东西。还得看人家的脸色，好像伺候大爷一样，不怪楚国昌官迷，实在是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也过怕了。
楚扬很是头疼，这件事情该怎么和老爷子说。难道直接把李土根老爷子抬出来？说自己当这个什么处长，是他给扶上去的？别说李老爷子的身份在楚国昌看来，实在是太过吓人，就算说出来他也怕接受不了，就算是楚扬自己，也不愿意把这个事情拿出来说事儿。在他看来，这个什么副处长。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修炼大计，他也不愿意在体制里受这个约束呢。恩。话说，貌似也没约束得了他啥，这家伙在体制里那些“正常人”眼中，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
还好，没等楚扬说话，丁婷倒是替他把话头给接过去了。
只见这丫头笑嘻嘻地挽着杨茹的手。转身看着楚国昌道：“伯父，我们领导现在的级别是副处。要是放到地方上，相当于副县长吧。不过他是京官，按照惯例，下放的时候能提一级，就是县长喽。”
丁婷这丫头的一番解释，倒算是标准答案。京官下派，的确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提半级。只不过，她这话对楚国昌讲，等于白讲。这些东西老头儿可不懂。
不过丁婷多聪明一个姑娘啊，直接就按照地方上的官员等级，给翻译了一下。她说的倒没错，一个小县城，副县长的级别的确是副处，也有个别是正处的。当然，这年头地方政府的副职多如牛毛，凡是在地方上沾上副处边的，下面的人一般都喜欢称呼上一句“副县长”，显得好听，其实说白了很多人就是“副县级领导”，虽然是同样的级别，但实际权力差得远了。
至于像京官里的副处，从级别上的确相当于地方上的副县级领导，但实际情况完全是两回事。有话俗话说“不到燕京不知道自己官小”，级别这玩艺儿对于京官来说，是最不值钱的。随随便便一个小科员，在国家部委呆上几年，就算再不长进，也能混个科级处级，架不住人家机构的级别高啊，解决个待遇就是填张表的事儿，可不像地方上为了一个副科都有可能争破头。但话说回来了，在京城部委上班，虽然级别好提，但想要下放到地方上，担任实际职务，那可又是另一回事了，这里面的难度，比起在部机关里解决一个待遇问题，要难上千百倍。
虚职好说，填张表就能解决，可实职呢？地方上的职数就那么多，就地解决还不够呢，下派？哪那么容易？
如果是像丁婷这样，没有门路背景的小姑娘，在国家部委上班，如果按部就班，一辈子怕是也没有下派的机会。凡是那些在上级机关先提级别，再下放锻炼的，都是有着深厚背景的，毕竟，僧多粥少，机会难得，想要抓住，就得看个人实力了。
但小姑娘这一番话，可是把老头儿给吓坏了。在他看来，他的大哥楚国平当了一个小小的副镇长，那就是了不得的大官了。在他们镇上，权力那是大得很，走到哪里都是风风光光的，出入坐着小轿车，身后还跟着端茶倒水的，逢年过节好多人争着送礼。一个副镇长都这样，县长那得啥样？
这臭小子今年才二十岁，就能当县长了？听着这小姑娘的话，楚国昌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
楚扬发觉有些不对劲，忙瞪了丁婷一眼，随即看着老爸道：“爸，你别听这丫头瞎说，什么县长不县长的，就是一个小职务，没啥稀奇的，而且我也不会下放的。”
楚扬倒是不在意下放不下放。他只是觉得这丫头实在太胡闹了，居然和老头儿这么解释，不是纯粹捣乱吗？
“嘻嘻。领导你还不知道吧，虽然现在部机关里还没有明确消息让你下放，不过我估计也快了，最多年后，就应该有消息了，真羡慕领导你呀，这么年纪轻轻。就要主政一方啦。对啦，你需要女秘书不？要不把我也带着吧。在部委里规矩太严啦。”丁婷俏皮地望着楚扬说到，到了后面却变成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过她这副表情却骗不到楚扬，这丫头表面一副可爱无比的样子，肚子里那些鬼心眼儿多着呢。
“你说啥？谁说我要下放了？我怎么都不知道？”楚扬有些意外地问道。
“嘻嘻。本姑娘能掐会算呗，天机不可泄露，等放完了假回去上班你就知道啦。”丁婷笑嘻嘻地说道。
“姑娘，你刚刚说的可都是真的？我们家那臭小子，真的当了那啥，处长？跟县长一个级别的？”楚国昌听了丁婷的话，可是当了真，见从儿子的嘴里问不出话来，便转而问起了丁婷。
“当然啦。伯父，你可是不知道，领导在我们单位里。工作干得可是相当出色呢，好几个领导都特别赏识他！你刚刚看春节联欢晚会了吧，这场晚会的好多节目都是他办的，我们领导看了都赞不绝口呢。”丁婷笑着说道。
楚扬眼看着她越说越没边儿了，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说道：“好了好了，我最后再介绍一下啊。碧姬，是我在京城认识的朋友。是……恩，是开饭馆儿的。她从小就是孤儿，一个人在京城打拼，也挺不容易的，过大年也没地方去，我就把她拉来到咱家过年。”楚扬说着，一把将碧姬拉了过来。
他说得挺快，好像急于把这段话说完似的，这正是他心虚的表现。他和这几个女人的关系，那是打死也不敢现在就和父母说的，否则以他们那传统的老脑筋，非得气冒烟不可。如今也只能先这么对付一下了，等到日后有了机会，再向他们慢慢渗透吧。
倒是几女，听到楚扬把碧姬形容成了“开饭馆的”，都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晓燕一边笑，一边还指着楚扬的鼻子说道：“你别老土了行不，碧姐姐人家那叫高档会所，多高雅的地方呀，被你一说成饭馆儿了，直接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不带你这样的。”
“什么会所啊，没看国家现在正在整治会所里的歪风呢吗？这叫奢侈浪费，得刹住。回头我就让她把会所改成饭馆儿，自助餐那种，现在可流行了，几十块钱一位，经济实惠。”楚扬嘿嘿笑着说道。
听到楚扬这番话，几女均都翻起了白眼。把汉唐会所改成自助餐饭馆儿？他可真敢想。国家现在是在狠杀会所吃喝风不假，可那是针对那些普通会所而言的。以汉唐会所在燕京城里的名气，还愁没有客人上门？就算是那些官员们都不敢来了，可还有有的是权贵举着大把的票子，哭着喊着要来的。为了能够在这里吃上一顿饭，那预约的单子，都排到三个月后去了！改饭馆儿？满京城的权贵们不得疯了？
倒是碧姬，听到楚扬这看似胡闹的话，也不以为意，淡淡的笑了下说道：“行，只要你喜欢，回头我就让他们改了。自助餐也挺好的，接地气。”
碧姬的话，直接让几女瞪起了眼睛，娜英更是夸张地问道：“妹子你不是吧，还真把这小子的话当真了？就你那会所，真改饭馆儿了，那纯粹是糟蹋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