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的小院里春意盎然,却无人打理。杂草和野花悄然绽放在泥土上,一派田园风光,却不知男主人去了何方。
胡颜将猪头肉放在了司韶的几上,且留言三个字:猪头,吃。
是让某猪头吃肉,还是告诉司韶吃猪头,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读书百遍,其意自见嘛。
胡颜在司韶的床上小睡片刻后,决定去寻曲南一。有些事儿,还是要和他通个气,才好下手。她已经布下局,只等一个结果,便可以收网。曲南一虽与她心意相通,也善谋略,但未必能想到她这番出手的目的。
胡颜打定主意,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向县衙走去。却不想,刚走到县衙附近,却看见了一位熟人。
此人是谁?正是冯峡子!
冯峡子收到消息,说紫苏儿就住在县衙后院,挺着大肚子,当了曲南一的小妾。
冯峡子家有悍妇,一直无所出。他为了名声,也从不曾纳妾。男人纳妾,虽是小事、美事,但对于武林人士而言,伉俪情深才值得人称赞。他心里瞧不起发妻,嫌弃她是商人之女,却又舍不得她那万贯家财,装也要装得情谊缱绻。累……那是真累。
尤其是,每次躺在床上,看着她木头一般的脸,男人一般的身子,他还得强迫自己提起精神,应付一二。就是这一二,也需靠提前偷看些珍藏版的书画,才能精神得起来。那种痛苦,无法细说。
冯峡子一直觉得自己是武林中的翘楚人物,整个武林几乎都以他马首是瞻,可谁知道,他内心的苦!紫苏儿善解人意、柔情百转,特别会服侍人。她跟他好时,尚是处女之身。他也曾动过金屋藏娇的念头,终究是…… 没舍得银钱。家中悍妇掌管银钱,他好不容易弄出来一些,哪舍得都花费在女人身上。再者,他自诩风流,觉得拿钱出来,是对他魅力的一种侮辱。别看他为了装出清廉的模样,从来都穿着朴素大方,但为了拉拢武林人士,也没少一掷千金。
自从紫苏儿和他说,她有了身孕,他就动了杀意。结果,造化弄人,他至今没有一儿半女,不得不来寻紫苏儿,哪怕是去母留子,也是好的。只是不曾想,紫苏儿竟挺着大肚子去给曲南一当小妾了?!这……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冯峡子不淡定了。
他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想要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带走他的孩儿。至于紫苏儿,若能带走,重续温存,也无不可。若带不走,那就只能…… 留尸于此,免得她开口乱说话,坏了他洁白如玉的好名声!
冯峡子徘徊在县衙附近,等待着月上柳梢头。他心中有事,没注意到胡颜,只是偶尔凝神听听县衙里的动静。
胡颜抱胸,倚靠在墙上,闭上眼,唇觉勾起冷笑。原来,冯峡子才是奸夫。很好。这一个个儿都想往曲南一的身上扣屎盆子,是以为他一直笑着,就不知道伤心难过?还是以为笑吟吟的人都是好脾气的?就算他脾气好,他的娘子也绝不是个良善之人!
紫苏儿死了也就罢了,剩下一个冯峡子,且来承受一下她的怒火吧。冯峡子此人,她早就想收拾了。要他性命,太过简单无趣了;要他赖以活着的东西,才是遮没人的硬道理。让他活着比死了痛苦,才能称得上是报复。冯峡子最在乎什么?自然是——名声!
胡颜打定主意后,睁开双眼,看向冯峡子。黑暗中,她的眸子闪烁明亮,好似寒星,涌动着手掌乾坤的力量。
冯峡子翻身跃起,悄然摸进了县衙后院。
胡颜在吸收了四颗高手内丹后,越发觉得呼吸绵长,身轻如燕。她轻轻跃上房檐,趴伏在屋檐上,看着冯峡子四处摸索,想要寻到紫苏儿的所在。
不得不说,冯峡子确实武功高强,轻功了得。
现如今,曲南一的后院藏龙卧虎,竟无人发现他已经潜入其中。
果然,做坏事就要有做坏事的资本。
胡颜勾唇一笑,也跳入后院,躲开冯峡子的视线,潜入尤姬的房间,偷出她的肚兜,然后潜出房间,将其挂在窗口后,学了声婴儿哭:“哇…… ”
那声音不大,却瞬间吸引了冯峡子的目光。他转回头,看向尤姬的窗口,目光如炬。
胡颜躲在暗处,勾唇一笑。
冯峡子走到尤姬的窗边,拿起那肚兜,凑到鼻子起闻了闻。实话,他太久没碰女人,想得紧了。
就在这时,尤姬突然提剑,破窗而出!展壕和搜侯等人点亮了火把,将院子照亮。曲南一拉开停放卫丞相尸体的房门,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见冯峡子攥着尤姬的肚兜,与尤姬厮杀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