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突然攥住肖县令的袍子边。
肖县令吓了一跳,直接抬脚踹去,在那人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明晃晃的鞋印。
那人发出一声痛呼:“啊!”
肖县令发现自己如此厉害,还想再踹一下证明自己宝刀未老。
那人发现了肖县令的意图,忙口齿不清地喊道:“不要踹不要踹!是我!是我!”
肖县令听了个大概,问:“你是谁?”
那人扬起浮肿变形的脸,苦哈哈地回道:“我是何敬何县令啊!”
肖县令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半晌,才感慨道:“拳脚之威,能让人变形也。”
卫丞相的视线从一片狼藉的地面转到鼻青脸肿的众人,再移到曲南一等人身上,终是开口道:“南衣,这是何故?”
曲南一整理了衣袖,回道:“父亲无需担心,儿最近经常寻人练练拳脚,武功有所进益。”
卫丞相知道自己儿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想过于追究此事,毕竟众人群殴封云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但是,此事儿还要封云起不追究才好。大将军虽然假死,但其威名尚在。朝堂之上,那位武将不将其奉若神明?若是知道他还活着,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如今,大将军定居于此,也算是安了朝廷的心。
封云起见卫丞相看向自己,便道:“只是操练拳脚,大人不惜介怀。”
卫丞相这才笑吟吟地道:“犬子无状,还请…… 封公子多多操练。”
封云起应道:“最近闲来无事,定会多多操练南衣。”
卫丞相的笑容有丝僵硬。
曲南一嘲弄道:“云起,你这是挨揍没够啊。”
燕凡尘横了司韶一眼,对曲南一道:“你过来抱我。”
曲南一的嘴角轻抽,道:“本官不好此道。”
燕凡尘瞪起了猫眼,吼道:“腰…… 哎呦…… 腰闪了!”
曲南一笑得看不见眼球,暗道:腰扭了,好啊!表面上却说:“哎呀,怎么还扭到腰了呢?”言罢,还真去封云起怀中抱走燕凡尘。
司韶没有看到胡颜,脸色冷得吓人,本想挨间去搜,却又不想封云起知道胡颜回来了。燕凡尘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想必也是防着封云起。再者,他扔出燕凡尘,胡颜却毫无动静,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个该死的女人又溜了!
司韶也不言语,转身便走。只要她人回来了,他一定能寻到她。唯一的区别是,她若自己出来,他能给她一个好脸看;她若藏起来,迎接她的只有银鞭!这个该死的老女人,回来了也不知道抱个平安,真是气煞他也!这一次,说什么都要给她种上相思蛊,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能寻到她。唯有如此,方能安心。
司韶路过何县令身边时,脚步微顿,斜了他一眼。
何县令只觉得一股凉意由脚底板升起,直冲脑顶,让发丝直立。他没有注意到,一只暗红色的小飞虫由司韶的指尖飞出,落在了他的头顶。
在司韶看来,燕凡尘是个没有什么脾气的人,能如此对付一个人,定是这个人惹恼了胡颜。当然,如果他猜错了,也不要紧。那小东西折磨起人来慢吞吞的,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他的姓名。待寻到胡颜后,再做定夺。
封云起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说了声:“承让。”然后冲着卫丞相点了点头,也走了。今日进府,他本没抱着希望,但燕凡尘和司韶能以这么快的速度赶来,显然不是为了揍他一顿,而是另有原因。什么原因能让他俩出现在此?或者说,什么人能让他俩出现在此?答案无需细想,已在眼前。他倒是可以寻个办法,引她出现。然,在经历了那些事后,他再也不想对她用任何手段。宁愿,自苦,也不想她为难。她躲躲藏藏,是不想见他吧?他真的很想如她所愿,却又不能如她所愿。
封云喜从树后走出,尾随在封云起的身后,一脸愉悦的表情。她终于有机会去参选大祭司了。幸好,幸好她准备地春-药没用上,否则将会落得一个鸡飞蛋打的局面。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权势于她而言,真的比亲爱重要。她希望,有一天,她能站在最高地位置上,俯瞰芸芸众生。那时,就连封云起必须拜倒在她的脚下。
一场较量,起于怒火,平于气消。当然,曲南一不敢保证,下一次见到封云起的时候,会不会还想揍他。当然,曲南一更不敢确定,自己揍得了他。当然,偶尔练练拳脚,也是不错的。当然,前提是……胡颜喜欢观战。
那么多的当然,唯有最后一个无法成立。
只因,胡颜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