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被点名,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来到曲南一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开口就喊道:“不是奴……不是奴……”
曲南一竟是勾唇一笑,拉长了调调儿道:“这个嘛…… 是不是你,审过后就知道。你无需慌乱,只详细说说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春晓因为太过紧张,说话不太利索,有些颠三倒四词不达意,但总归还是说清楚了事发经过。她说:“昨完……昨晚有刺客,吓……吓死奴了。奴窝在……窝在小姐的塌上,不敢睡。后来,睡着了。不想,小姐就这么没了。呜呜……呜呜呜…… 奴醒来后,就…… 就看见小姐的脚丫子悬在面前。吓……吓死奴了……不是奴,真的不是奴…… ”她怕抓不到凶手,拿她顶包。好些话本里,都是这么冤枉好人的。
曲南一问:“昨晚,你没听见任何动静?”
春晓想了半晌,偷眼去看肖茹。
曲南一十分柔和地问:“你看肖小姐做甚?”
春晓见曲南一很好说话的样子,胆子大了一些,这才回道:“昨晚,隐约听见了肖小姐的咳嗽声。声音……声音不大,也听不真切。”
曲南一又问:“紫苏儿最近可有异样?”
春晓连忙摇头,声称:“没……没异样。”
曲南一点了点头,道:“下去吧。”
春晓如获大赦,晃着两条软绵绵的腿,退到了一边。她突然想起,有一次小姐写字,突然写了一个冯字,气得不行,将整卷竹片都扔火里烧了。不知,这算不算异样?春晓有心说两句,但无人问话,她也不敢再开口,只能憋着。
肖县令想到肖茹与紫苏儿一个屋,心中有些后怕,却也担心曲南一怀疑肖茹,毕竟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略作思忖后,肖县令开口道:“茹儿最是胆小,这一吓,恐怕要静养一些时日。如此这般,就不打扰了。”眼睛,从曲南一身上转到卫丞相身上。
何县令最是幼滑,见事态不好,早就想要开溜。他见肖县令已经开口,便对曲南一道:“大人英明,想必那些贼人不日将落入法网,逃不出重刑!”转向卫丞相,笑容可掬道,“此番前来,有幸得见相爷,下官真是三生有幸。如今,后院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下官不能再厚颜无耻继续叨扰,给相爷和大人添麻烦。”
不等卫丞相表态,曲南一笑吟吟地开口道:“二位大人,不急着回去。昨晚丞相遇刺,十分凶险,贼人一日不除,二位大人从这里出去,都可能遭遇无妄之灾。再者,此时正是大家同舟共济之时,二位大人若走,本官也不强留,只是…… ”意味不明地一笑,“此案子未了,谁都有嫌疑。”
曲南一的话说得清清淡淡,如同白水煮青菜,半点威胁之意都没有,却达到了鞭子沾辣椒水抽在身上的效果,让两位县令大人皆白了脸。
这又是杀手,又是同舟共济的,如果他们执意要走,不但会被怀疑,还会得罪卫丞相。当然,最大的问题是,他们想走,也走不了啊!看看卫丞相的那些护卫,个顶个儿凶神恶煞、不怒自威,他们哪里能走出去?
肖茹好似一片在秋风中瑟缩的花朵,低垂着头,惹人怜爱。她偶尔抬头看向肖县令,那是满心的依赖。
肖县令不安的情绪得以缓和,对肖茹露出安慰的笑意。
曲南一看向卫丞相,询问道:“父亲可有事情要交代?”
卫丞相如沐春风般笑道:“昨晚偷袭之人,武功高强,各位要小心行事,万不可给杀手可乘之机。”
众人纷纷附和。
卫丞相接着道:“杀紫苏儿之人,武功更是出神入化,若要缉拿,恐怕会费一些周折。本官原本决定今日便走,如此看来,还要逗留一段时日。必要抓到真凶,扬吾国法!”
众人纷纷称赞。
何县令道:“大人英明,乃国之栋梁啊!”
肖县令道:“下官定当配合大人,将凶手绳之以法!”
肖茹的身子晃了晃,好似有些体力不支。
曲南一观察着众人的脸色,缓缓道:“诸位可到厅堂里用膳,不要拘谨,相信很快会水落石出。”
众人互相一看,同时应道:“诺。”
卫丞相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曲南一,道:“那位道长怎还不出来?是不是已经不辞而别?”为何不辞而别,这里面就有些玄机了。
这时,头上传来老道的声音,朗朗道:“贫道在此。没吃完早膳,怎会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