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封云起追来。人是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曲南一、白子戚和花青染,同时转头看向封云起,然后又同时转回头,继续烤火,全当没看见。就连凡尘东家,亦放下了挑起的窗帘。
他们恨封云起。
若不是他,胡颜不能如此绝情;若不是他,胡颜定然会安然无恙;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会心痛如绞?!这样一个人,权当看不见,死了才好。
美男子们心中有怨气,个个儿面沉似水。
封云起就侧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封云喜坐在马车里,赶来了。
她跳下马车,见封云起就躺在地上,一口怒气升腾而起,忙跑过去,用力将其搀扶起,与车夫配合着,将人抬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封云起好似陷入了梦魇,在这么冷的冬天,竟然冒出满头大汗。他在挣扎,却挣扎不脱,身子处于一种痉挛的状态。
封云喜抱着她,在他耳边一遍遍地低语着:“封哥哥,你醒醒、你醒醒……云喜在陪着你,只有云喜会在乎你的死活,你醒醒……”
许是眼睛不见为净,花青染等人的表情终是有所松动。
曲南一屁股一挪,凑到花青染的身边,拉起他的青色大氅,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花青染刚要开口说话,曲南一便抢话道:“不许说不行。你睡我床的时候,我可从没赶过你。”
花青染用眼尾扫了曲南一一眼,没吭声。
曲南一看向白子戚,问:“你确定昂哲来过织花县?”
白子戚眼皮也不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火里添加柴火。
花青染伸出手,拦住白子戚,道:“火要被你压灭了。”
白子戚显得十分烦躁,直接扔了柴火。
曲南一道:“白茂才,其实我挺佩服你。混迹在阿颜和红莲尊主之间,竟能游刃有余,真是个人才。”
白子戚冷冷地道:“有机会,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其中滋味。”
曲南一眯了眯眼,意有所指地道:“我很期待。”家在两方之间,为难算得了什么?心累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找到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一定会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一点——他曲南一绝对不是她可以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想到生死未卜的胡颜,曲南一抓起柴火,一根接着一根地往火里塞。
花青染伸出手,拦住曲南一,道:“火要被你压灭了。”
曲南一扔掉柴火,扭开头,深吸一口气。
花青染盯着火苗,道:“怪不得师傅会选择云游四方,用此方法避世。原来,避得不是世,而是情。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就容易生情。对一个人投入再多的心思,就容易生情。”
曲南一道:“你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哪儿来的那么多感慨?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
白子戚直接送给曲南一一个鄙视的眼神。
花青染更是连看他都懒得看。
曲南一这个人,惯会说嘴。若他不是深陷感情里无法自拔,也不致于连个大氅都不披,就穿着单薄的衣衫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