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在做之前,我们总得想想后果。
后果如何,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最终的抉择。
我便是想到了各种可能出现的后果。
其一,我打开门冲到他们面前,质问那个女人是谁,再问她凭什么对我跟陆敬修的事情指手画脚的,一个心气不顺了,上演个全武行也不是不可能。
其二呢,我心平气和地走出去,再装作若无其事地挽住陆敬修的胳膊,以女主人的姿态问他,来的人是谁,怎么不让客人坐下好好聊呢?
两种情况看起来不尽相同,但我觉得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那就是,我让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了陆敬修身边的人面前,无论何种姿态,在他们看来都跟跳梁小丑无异。
在这样的思虑下,我纠结许久,到底还是做了回缩头乌龟,缩到壳子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唉,我实际上就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想跟他好好谈恋爱,好好一起走下去来着。
我以为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只要我们努力,无论什么困难都不成问题。
可到了现在,事情发展的势态愈发有些偏离了。
越来越多的人跳出来挡在我们面前,就算是要往前跨一步,也总觉得是隔着山与水的距离。
我闭上眼睛,可睡意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过了好久脑子里还是清明一片。
折腾了许久,我干脆不难为自己了,直接坐起身,穿鞋下床。
走出房间之后,我向四周打量了几眼,发现已经没了人的踪迹。
想来那个女人走后,陆敬修又回书房去处理他的公事了。
我趿拉着拖鞋来到厨房,没找东西吃,只倒了杯水慢慢抿着,让温凉的水滑入食道和腹部。
慢悠悠地喝完半杯水之后,我回到房间,换下身上的睡衣,找回自己的衣服穿上。
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来到陆敬修的书房前,敲了敲门。
他果然是在里面,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
看到我之后,他还微微有点诧异。
我则是笑的甜甜的软软的:“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需要赶回去处理一下。而且我的头不疼了,真的,早就不疼了,之前是诓你的,你别生气哈。”
我尽量说的俏皮又无所谓,陆敬修看上去倒也没多生疑,只是眼中不免有些担忧。
“我送你回去。”说着他就要牵着我下楼。
我摁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叫辆车就就行,很方便的。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赶紧忙吧,别再耽误了。我回去之后给你打电话,没事的。”
说完之后我就松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因为我怕待的时间再长些,我一直堆着的笑容就会挂不住。
事实上,在转身的一刹那,我就笑不出来了。
倒不是不高兴,只是觉得有点累。
我在逃避什么,又在伪装什么呢?
逃避了,伪装了,事情就会改变吗?
不会的,什么都变不了的。
……
回到市中心的房子之后,我的头其实还一阵一阵地闷疼。不过此时的我顾不上疼痛,到家稍稍休整一番就给余淮林打了个电话。
之前我是被短暂的安逸和舒适冲昏了头脑,也生出了些倦怠。
可认清楚现状之后,我到底还是打起了精神。
陆敬修那边的人和事可以先放一放,我自己的家事要先处理好。
而且我得靠自己处理好,不能都倚仗别人。
我可是余清辞啊,那个向来只靠自己,也只相信自己的余清辞。
我不会被一时的困难绊住脚,也不会被负面激烈的情绪淹没,更不会仰别人的鼻息而活。
所有属于我自己的路,我都得自己走下去。
至于相依相伴的那个人,我也会好好牵着他的手,不会放开。
余淮林很快接了电话,这回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不过事态还是很紧急。
余秀琳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撬走了一大笔资金不说,还盗取了公司的部分商业机密。
这样狠绝又不留余地的做法,若是只由她一个人做成,想来也是不大可能。
她的帮手,会是江明方吗?会是他一个人吗?
我敛下眉沉默了会儿,手指也不自觉地绞紧。
这个时候,余淮林突然又压低声音说了句:“清辞啊,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是我们的机会。现在老爷子元气大伤,公司也受到了重创。这个时候易主,再东山再起,是最合适不过了,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还能怎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