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就是了。
除了ian,谁会在手机上存上“青瓷”这个名字。
只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出车祸了呢?怎么就突然重伤昏迷了呢?
我捂了一下眼睛,想起那条他没回复过的短信,心乱如麻。
这个时候在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想来是宴会开始,今天的主角登场了。
层层叠叠的人群将会堂中央挡得严严实实,所以我看不到台上的人。
陆敬修此时应该正站在那里,接受众人的注目。
“青瓷小姐?”电话那头的人又催了我一声。
我的手捏的手机更紧了些。
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内,我的脑海略过很多个场景。
譬如我在余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欺压,又譬如我被人一句话轻飘飘地发配到了南美,再比如我忍了陆敬修那么多次的霸道,好不容易能有个跟他面对面的机会,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为此我还特地花了好多钱买了一块表,想今天送给他,“贿赂”他来着。
但这所有的所有,都定格在我跟ian最初见面的那一幕,还有那一回,我喝醉了,他找到我,将我稳稳地抱在怀里,他温热的额头靠在我的脸上,痒痒的,麻麻的。
真是讽刺,真是他妈的操蛋!
我挂断电话,在原地怔愣了几秒钟,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会场。
也跑向了一个注定艰难又无望的未来。
第33章 把柄与软肋
着急忙慌地来到医院,我打听着来到急诊室,找到护士台的护士。
“请问,刚刚、刚刚出车祸送来的一个男人在哪里?”
我的气息有些喘,方才跑进来的时候还被长至脚踝的礼服裙子给绊了一下。
护士闻言低头替我查了一下,接着告诉我,伤者伤情太重,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如果我是家属的话,让我去补签手术同意书。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什么家属,但是就像方才通知我的人说的那样,ian的手机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这个时候如果我不出头,那还要找谁呢?
至于后果什么的……到时候再说吧,我不相信会是最坏的结果,也不敢去想。
签好手术同意书,我来到手术室的门口,看着上面亮起的红灯,心乱如麻的感觉已经过去,只剩下淡淡的茫然。
对眼前的一切,我已经不晓得用什么话语去形容了,总觉得跟身处在一场梦境中一般,脚下都是团团云雾。
我甚至有种恍惚的错觉,会不会在某个时点,这场梦就醒了,然后我起床穿衣,焕发精神去准备晚上的宴会。
……应该是不会,其实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些都是真的,桩桩件件,都是真的。
之后我呆呆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脑袋里空白一片。
过了一会儿,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反应了好一阵儿才拿出来,看了一眼来电。
江峥。
嗯,他是该找我了。
我一声不吭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围观陆敬修呢。
现在发现我不见了,除了确认我在哪,估计还要冷嘲热讽一番。
只是我现在太累了,累到谁的声音都不想听到,很快便将电话挂断。
人在做出选择和决定的时候并不会每次都从理智的考量出发,很多情况下都是按照直觉和本能。
但是最初的冲动过后,冷静下来想想,又是一阵脊背发凉。
我攥了攥拳头,发觉掌心也是汗湿一片。
不过到底是人命关天,跟放弃的和失去的相比,之前做出的选择,我并不后悔。
两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双腿有些发软,但还是强撑着上前问ian的情况。
“已经没什么生命危险了,到特护病房观察一晚,没什么特殊情况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医生说。
我闻言赶紧道谢,接着看到护士们将病床推了出来。
远远地看到静静躺着的人,我的心一点点揪紧,也不由得再次去想,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我还记得上一次见他的场景,那个时候他还是如往常那般强健有力,隐隐还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气度。
其实我不止一次地发现,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是能生出些自在的。
这样的自在,也是我从别的地方感受不到的。
或许是因为对彼此都一无所知,让我不必瞻前顾后去算计自己的一言一行,也或许……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
护士推着病床渐渐靠近,我的脚下不自觉地退了两步,怔怔地站定住之后,又向前迈了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