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李沐的目光在李嘉荣身上定了定,静静扫过大堂里的少年少女,面色微沉。
之前的事就算了,大家都有错,他也就不计较自家孩子被人打伤的事,可现在他人都来了,还敢动手,也太不把他们端王府放在眼里了吧。
李嘉荣几个眼睛一亮。
李嘉荣喊了声“爹”,李嘉言和李嘉良则拱手称“大伯”。
施乔眼看这情况要遭,赶紧屈膝行了个礼,暗中朝施竹使眼色,示意他行礼问好。
施竹一来就听沈彦他们说了,略扫了眼,就知道面前这几个没见过的人是谁。
他收起脸上的厉色,恭敬地行礼:“施竹见过端王世子,长乐伯,邵大人。”又朝沈勤笑了笑,“沈伯伯。”
“你来了,怎么这副打扮,又跑去唱戏了?”沈勤打量着他,笑容和蔼。
听出他语气中的熟稔,李沐微微有些惊讶,看向施竹的眼神温和了一些。
施竹像是对当下的境况毫无所知,随手扶正头上的公子巾,认真答道:“认识的小戏班子今日开园就去凑个热闹,下台以后听说雪娘她们中场离开了,我就一路寻过来了。”
语调清朗沉着,跟方才放狠话的判若两人,不过倒是与他这副小生的扮相极配,风度翩翩又不显轻浮。
李沐的神色又和缓了些,问沈勤:“这是何人?”
“施家在润州一脉的子弟,施阁老的侄孙。我在南京任职的时候,跟他们家很熟,这小子的武艺还是我给启蒙的。”沈勤笑道,语气颇为得意。
李沐更是惊讶:“原来是施家的孩子?他们家的人什么时候开始练武了?”
施家世代书香,族中子弟从不习武。
沈勤哈哈一笑:“跟他们家里没关系,是他自己想学,正好那时候彦儿开始习武,我就一并教了。”
沈彦是庶次子,比沈星月小半岁,也是在南京长大的,刚满十四就被定国公扔到军营里磨砺去了,难得回来一趟。
李沐上下打量着施竹,对他清瘦的身板似有怀疑,沈勤便挑眉道:“你可别小看他,你们家那几个小子一起上,也打不过他。”
李嘉荣几个不由尴尬,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打不过。
李沐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哼,书香人家的子弟,还是得读书……”
“谁说他不读书了?”沈勤立刻道,“人家可是去岁南直隶的解元!”
大堂里的人全都瞪起了眼睛,李嘉荣等人更是像看怪物似的难以置信。
沈彦几个抬起下巴,投以压倒性的蔑视眼神。
施乔望着施竹微微的笑,余光暗中瞥向李沐身旁的邵庄和贺恭宜。
俩人隔着两步而立,面带笑容,彼此之间没有交流,听到沈勤的话均无讶色。
施乔心中更是不安。
“后生可畏啊……”李沐惊讶过后不由讪然。
施竹淡淡一笑:“家里开着书院,耳濡目染,自当比别人强些。”话音一顿,又道,“之所以习武,一则为了强身健体,二则为了能在关键时刻护着我姐,她性子宽和,容易被人欺负。”说着往李嘉荣身上扫了眼。
李嘉荣不由抬手捂住脸,觉得脸上更疼了。
沈星月立马跳出来帮腔:“没错,谁敢欺负雪娘,小四一定不会放过他!”
沈勤瞪了女儿一眼,让她闭嘴,然后对李沐笑道:“双胞胎,从小形影不离,感情比寻常姐弟更深厚。”
施乔手上包着手帕,衣襟上还有血迹,李沐一听就知道八成是自己儿子干的好事。
男孩子之间打架斗殴无所谓,对女孩子动手就不像话了。
他顿时感觉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