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她想干的事情越来越多,感受到的限制也越来越大,她还想要一家书店,急需各种各样的书籍。
但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目标——她需要更多的钱。
于是绣品厂的建立就成了必然。
不过这也很产生很多的问题,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比如,管事需要一定的能力和道德底线,再比如,女孩们被默认不需要受教育,不止学堂这种机会没她们的事,扫盲班都没见有人去过。免费的也不去,说是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干点活,宣宁打算用绣品厂的制度再推一把。
远处的太阳缓缓落下山,宣宁看着天边的晚霞,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由衷地感慨道:“宝贝儿,希望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你还在原地等着我。”
农庄里的人都在忙活着绣品厂的时候,不远处的护卫队营房旁,侯文乐他们以俘虏的身份被关起来,过着风平浪静极其规律的小日子。
当初他们被发现,大家都抱着必死的心冲出去战斗。后来被俘,大家又都做好了受尽酷刑也绝不背叛,绝不泄露一丝消息的打算。
决定做了一堆,遗言都写了好几个版本。等被拉到了凤凰岭,看着两个重伤昏迷的同伴被单独抬到一边,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拿了剪刀,还拿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居然还要解开他们的衣服。几个人的心理准备都白做了,满腔都是喷薄的怒火,像虫子一样拼命往那个方向拱过去,嘴里还不忘大喊。
“孙子!有本事先害你爷爷!”
“我这一身皮肉在这等着呢,欺负病号算什么本事!”
“让我先来!喊一声我跟你姓!”
护卫队员:“???”
虽然一头雾水,但并不妨碍他们把碍事的人扔到一边。然后剪开和伤口黏在一起的衣服……给对方上药。
气得快晕过去的侯文乐:“……”
他张着嘴,眼睛一瞬不瞬地跟着对方的手移动,半晌,吐出来一句:“他快死了,你们不用给他下毒,放着就能死。”
正在帮忙上药的护卫队员:“……”
他……算了,对方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他不是很想和智障说话。
侯文乐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但是……但是给俘虏上药?为什么?图什么?什么傻子会这么干?
出于某种复杂的心理,侯文乐接下来安分了不少,抓住一切机会仔细观察。
看着看着,还真给他看出来了一些东西。
第30章 、第 30 章
土匪的情况复杂,?和排骨他们主动接引回来的、快要活不下去的普通人还不一样。如果贸然把他们都接纳进农庄里,那农庄脆弱的秩序会很快崩塌,霸凌殴打将随处可见。
于是,?不管是土匪还是家眷亦或是被抢上山的人,都被塞进了临时监狱,?灶台的大娘们久违地做起了清亮亮的、比水稠不了多少的稀粥,?防止他们闹事。
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侯文乐他们的存在,?江大没有特意说,?护卫队员们也就没有区别看待。把他们和土匪塞在了一起,?享受俘虏待遇。等他们经过了甄别摸底改造……等等一系列安排之后,才会根据结果决定他们接下来的去处。
侯文乐他们所在的是一个极大的房子,不光宽敞,?屋顶也高。伸直手臂都够不到的地方,有几个比人头大不了多少的窗洞。大房子光滑的墙壁上只有两扇门,?一扇连着一个小房子,?不知道原来是干什么用的,?现在被改造成了茅房。另一个门则是仅有的出口。
百多人的个人问题都要在一个小茅房里解决,味道可想而知,好在这群人还算有点良心,加了扇薄薄的木门。平时谁要是手脚不够快,关门关得晚了,?保管要被一群人指着鼻子骂,要是那人的脾气也不好,?跟着起了争执,或者甚至打起来了,全屋的人都会被连累。
这个“连累”,主要体现在伙食上。
天还没亮,?侯文乐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了眼。
胃一抽一抽的疼,抓心挠腮地叫嚣着饥饿。他咽了口唾沫,保持侧躺的姿势,用力按着胃部,希望能稍微缓解这难捱的感觉,等饿过劲了就好了。
侯文乐闭着眼一动不动,半晌,等难受的感觉终于过去,才轻轻叹了口气。
另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他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六子也正一脸惊讶地看过来。
当初六子和赵树都没按时回到山洞,他还是以为俩人都牺牲了,没想到在凤凰岭看到了被抓的六子。
至于赵树……侯文乐心里有点隐秘的期盼,但更多的是担心。赵树还那么小,就是个孩子,平时在队里也是大家照顾着、拉扯着到了现在,现在他自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迷路?会不会遇到山里的猛兽?心眼那么实在,会不会被人哄骗,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还不如一块被抓了呢。
侯文乐被自的脑补吓得够呛,可再一细想又觉得都有可能,糟心地闭上眼睛,六子却挪动几下,凑到他身边。
“头,你也饿醒了?”
侯文乐心说这不是废话吗,连声“嗯”都不想给。
六子没有意识到自被嫌弃了,他昨晚被饿得睡不着,早上又早早醒了,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压低声音骂道:“那群夯货,今天要是再耍脾气,屁大点事就吵起来打起来,老子先一人给他们一拳。罚都罚了,还不如出口恶气!”
他们一天两顿饭,每顿两碗稀粥,本来就不够吃的,有人打架还会被扣伙食,打一次扣一碗,前天只给了早上的一碗粥,昨天干脆只有米汤。惹事的人拖出去关了“小黑屋”,他们这些人也要被“连坐”,饿得前胸贴后背。
连坐。
侯文乐在心里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地念了几遍。
就是这么两个字,就是那么几碗粥,一群本该合起伙来,一起想办法跑出去的人成了仇敌,他一肚子的逃跑计划也迅速夭折。这本来是安排的地方不好,本该是俘虏抱团反抗敌人,现在倒好,内讧起了一次又一次,对方清清白白地站在岸上,看他们在水里扑腾,互相打压。
偶尔有清醒过来的,也已经晚了,一方面没法把散沙捏在一起,另一方面,饿了这么久,也实在没力气爬到岸上咬他们一口了。
可是等有力气了,估计多数人都习惯了忍着,习惯了听话,变老实了,也很难再组织起什么有力的反击。
侯文乐皱了皱眉,强压下心里的急躁,闭上眼睛准备睡个回笼觉。
小麦的香气从灶台升起,很快铺满了整个农庄,慢悠悠地飘进了小窗洞里,在房间内弥漫开来。谷物特有的香味包裹着每个人的味蕾,然后勾着人不停地分泌出口水。
侯文乐悄悄咽了口唾沫,刚刚平息下来的胃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努力清空脑子,让自不去想那些好吃的,可鼻尖的香气越来越明显,耳边也响起了六子满是憧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