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门口,顾野倚着门,外套脱下搭在肩上,白衬衫的袖口卷起。看到江寒,他微微一怔。
“怎么了?”
他伸手抹开江寒眼角还挂着的一滴泪,江寒也没有拒绝,由着他的指腹在自己眼角轻轻划开。
沉默了半响,她问:“你饿么?”
顾野冒着小虎牙:“饿。”
她说:“恭喜你赢了江政法。”
“所以你要请我吃饭?”他跟在江寒身后,噙着笑。
“嗯。”江寒说,“算抵票钱。”
她听胡阳阳说,有些人在闲鱼上拍卖,卖200多一张票居然也有不少人买。
江寒扫了辆学校租的自行车骑上,下一秒就感觉车后座某人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好重。”江寒脚撑着地,嘟囔了声。
今晚,月光如水。她偏头去看顾野时,他那张脸格外的俊逸。
“那我和你换。”顾野起身,让江寒坐到后面去。
江寒犹豫了一下。
“小吃街离学校挺远的,一来一回走路宿舍都要熄灯了。”
江寒好似找到了理由,侧过身坐到自行车后。
“坐好了。”顾野骑得快。江寒没坐稳,一下抓紧了顾野的腰。晚风轻吹,顾野的衣摆荡在风里。他身上散发的淡淡烟草香,顺着风的方向钻进江寒的鼻腔。
“冷么?”顾野问了一句。
江寒还未来的及回答,手腕轻轻地被顾野轻轻地拉着环住自己的腰。
江寒心头一凛,抬眼看着他宽阔的背。
“江老师,我技术好么?”他稍稍偏头,嘴角勾笑。
“是不是让你很舒服?”顾主席补充。
“喂。”江寒一巴掌拍上顾野的背,“好好骑车。”
顾野笑意更甚:“好。”
“顾野。”江寒环着他,忽的开口:“你为什么想做律师?”
记得上次饭局,顾野的发小说过他为了这事和家里闹翻了。江寒很奇怪,如顾野这样出生的人,应该上的是金融系或者干脆出国留学。
沉默了会,顾野回:“因为一个人。”
“初恋?”
顾野笑笑:“你很在意?”
江寒垂眸:“没有。”顿了一会,她轻轻地回:“只是今天看了模拟法庭,觉得你当初的决定很正确。”
“顾野,你很适合做律师。”她认真地说。
顾野没再回,带着她骑在十月早秋的夜里。
学校的小吃街到了晚上特别热闹,没了城管,小摊位摆满了整个狭仄的巷子。
巷子里满是食物的香味,烧烤的乌烟冒在各个角落。摊位上连成一排的小太阳照的整个巷子灯火通明,学生聚餐碰杯的声音糅杂着摊主的吆喝声响彻在夜空中。
江寒和顾野走到一处关东煮,拿着纸碗,江寒开始纠结着蔬菜和肉如何搭配才能好吃又省钱。
顾野端着纸碗,歪头看她。
“你不吃么?”
“老板,这里每样来几串。”顾野见江寒选的纠结,对老板说道。
该死。
江寒几乎要晕厥了,她的脑海里飞速地算着这么多合在一起是多少钱。算来算去,自己身上的钱也没带够。
纠结了许久,她看了一眼店主,稍稍踮脚在顾野耳边说:“那个,能借我点钱么?”
“我请你。”
“说好了我请的。”江寒淡淡的,“不用你请。”
顾野知道江寒的脾性,也没再说,打开钱包抽出一张红色毛爷爷递给江寒。
江寒随意一瞥,却看到顾野皮夹里塞着一张熟悉的照片。
她赶紧从他手上抽走,果然是自己小时候的那张丑照。
她扎着辫子站在舞台上,脸涂的像猴屁股,手里拿着一个话筒有模有样的主持着。
大概是小学的时候参加学校的文艺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