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到宋勇一家会在村里头做贼,这么些年在他的冶理下,宋家村的民风很淳朴,便是不关院门,一天下来也不会有人进家里行偷窃,然而现在显然出了个特例,然而这个特例要是传扬出去,恐怕整个宋家村的名声都毁了。
宋勇一家赶出村子不可惜,可是宋家村还有那么多的年青小伙没有成家立室的,要是被这一家子连累,不知道有多气愤。
宋寿山叫完颜玉和宋青宛把东西清点一下扛回院子去。
宋青宛很快报了自己的损失,宋寿山盯着宋勇看了半晌,接着看向东屋,掷地有声说道:“三郎是个秀才郎,想不到如今还学着撒起谎来,现在我宋寿山把这话搁在这儿,今个儿这事,我不会善罢干休,你们一家人吃了大丫的粮食,是多少,按银两算给大丫,同时你宋三郎明年秋试若没有中举,你们一家人就别想在村里头住了,祖辈传下来的田地全部归回族里。”
这话宋寿山已算是留有了余地,毕竟这家人出了个读书郎,读书郎来年还要考科举,宋寿山说得难听,其实也是保全了这读书郎的名声,至少在他秋试前给他留个好名声,否则出了这样的事,德行有损,连考场都别想进去。
村里人听了三爷断案的结果,大家伙虽有恨在心,却也只能默认,庄户人家培养个读书郎出来不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第70章大嫂也不是省油的灯
宋青宛根本就不想与这一家人有半点交集,今天能在三爷的威势下把这一家子人震慑住,她就目的达成了,归根一点,她应该早点把围墙建起来的。
宋寿山估摸了一下,说道:“这肉虽是葛山上山猎来的,但镇上卖的新鲜肉也得十文一斤,这晒干的肉,恐怕二三斤才晒得出来一斤来,这样吧,我算你二十文一斤的干肉,你一共吃了六块肉,约有八斤左右,就是一百六十文钱。”
“还有细面粉,在镇上是十文一升的细面粉,你们这一顿也吃得真是多,怕有两升有余了,先前那面粉的位置还在这缸子的口子上,这会都到腹上了。我瞧着就算二十三文吧,如此你们应给大丫一百八十三文钱。”
三爷的话刚落,宋勇跌坐在凳子上,田氏却蹲着身子哭了起来,“三爷欺负我们一家,你们大家伙都瞧着了的,那粮仓里是什么也没有了,大丫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我就算是偷了女儿的粮食又怎么了,现在我还回去,凭什么还要让我们一家给银子。”
“大丫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三爷怎能如此断案。”
围着的村里人中有人冷笑一声,一位妇人道:“大丫她娘,你怕是忘记了,当初你狠心为了十两银子把大丫许给隔壁村的老屠夫,那时可曾想过大丫的死活,当初要真是得了你的意,大丫嫁去隔壁村里头,恐怕现在的大丫不是活得生不如死就是直接已经搓磨死了。”
“如今大丫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好夫君,有了依托,家里的日子也过好,你却说起这风凉话来,当初葛山兄弟可是给了你二十两银子的,比那老屠夫给的还多,你们一家也是当着三爷的面签了那字据,从此与大丫一刀两断,而今你又来说起这亲情,又有什么用处儿,早在你生出心思要卖了女儿的那会,你就别再指望大丫还会再敬着你,这世上就没有你们这样冷血无情的爹娘。”
那妇人说了一长串,原来不是别人,正好是伍氏,宋大山的媳妇,她儿子多,在村里头也不怕着谁,先前还因为宋三郎是个读书郎,人前矮一截不敢直接与田氏对付,这次却看到那读书郎直接撒谎,这下对这读书郎的敬意是半点也没有了,难怪这么多年村里人吵架,闹矛盾都没有人敢请宋三郎断案,原来是这么个原因,还真是连一个黄口小儿都不如。
田氏被伍氏这么一说,立即起了身,指着伍氏骂道:“你这泼妇,这是我们的家事,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儿,宋大丫是我女儿,我们她娘,她凭什么不孝敬我们。”
伍氏冷笑一声,可不想再跟这种蛮不讲理的人争执。
这时宋寿山怒了,“是不是觉得我刚才对你们太好说话,没有直接把你们赶出村呢,你们若是再这么固执横蛮,休怪我没有给读书郎留情面,这事情要是被传了出去,读书郎明年还能不能赶考都成了问题,恐怕以后也没脸进县学了吧,你们何至于此,不过是一顿吃食,却要赔上读书郎一生的名声。”
“还有你宋三郎。”宋寿山指着东屋,“你两耳不闻窗外事,遇着事儿就躲起来不说,你今天居然还敢撒谎,我三爷对你也仁之义尽了,你好自为知吧。”
宋三郎在屋里捂住耳朵,脸上却是苍白一片,紧紧的咬着下唇,一句话都不敢搭腔。
宋寿山看东屋的门没有半点打开的痕迹,他摇了摇头,这宋三郎是要废了,村里头看来也只靠着宋洐君宋夫子了,人家那人品那口才没得挑,若是有他在村里头,宋寿山都要少了不少事情去。
最后在宋寿山的威势下,宋勇红着眼把那一百八十三文交给了宋青宛,宋青宛当着两人的而把钱交给完颜玉,说道:“我瞧着还是建上围墙吧,有些事情防不胜防。”
村里人一片叫好,只是那围墙又得费银子,莫非葛山兄弟家里头这么富有了不成?
当然这个时候大家伙还不知道宋青宛已经买下北边山脚那块六十几亩的荒地,否则要是知道了不知有多少人会惊讶会打探起他们银子的来历。
很快人散了,宋青宛顺带把几家还算和得来的人喊回了自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