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只是表达能力的问题了,曲鹤清发现,女儿的记忆力,是不是很好?
把这个问题暂时先放一放,他要解决的首要任务是,告诉田田,听别人的话再来模仿搬弄的行为,是错的,不能做的,有些脏话粗话也是不能学的。
“知道那是脏话,不应该学的话吗?”
“知道了。”顶着‘做错’ debuff的小姑娘被教训之后,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问爸爸,“可是,为什么大人能说,小孩子不能说?”
好吧,又来一个为什么。
曲鹤清让女儿过来,把她抱在腿上,看着小家伙的眼睛,“田田,你听过爸爸妈妈说这些话吗?在家里,我们会把别人家的话再学回来吗?”
“不、不会。”被爸爸抱着,曲昱田就知道,爸爸现在不生气了,像个橡皮糖一样挨着爸爸,小姑娘还是委屈的瘪嘴,看样子,应该是知道自己错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面子抹不开。
把女儿哭乱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曲鹤清认真的和田田讲道理,“小孩子会犯错,大人也会犯错,有错误就要改正对不对?”
曲田田点头。
“你错了,爸爸妈妈和你说,这个地方要改,别的大人或是小孩子错了,他们的爸爸妈妈也会和他们说的。”
“那,万一他们的爸爸妈妈不说呢?”
“不说,就是他们爸爸妈妈的不对了,你想要当一个有坏习惯,爸爸妈妈不管你的孩子吗?”
曲田田拼命摇头,她不要爸爸妈妈不理她。
“所以,没事的,有错误爸爸妈妈和你说,我们改掉就好了,小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被爷爷奶奶说的。”
看女儿情绪稳定下来了,曲鹤清就放女儿下来,让她把妈妈喊过来,既然说要双方都教育一下,他在田田面前,就不能说话不算事,顺便,还能和妻子聊一下,女儿记忆力的事情。
曲田田一听爸爸要喊妈妈,以为妈妈也要被爸爸教育了,立刻乐颠乐颠去卧室喊妈妈,“梅梅,爸爸喊你~”
田新梅正在卧室整理丈夫的衣服,听到女儿幸灾乐祸的声音,起身去客厅的时候,轻轻的拽了一下女儿的小辫子泄愤。
小混蛋,就知道看热闹。
嘻嘻,曲田田也不生气,捂着小辫子目送妈妈去客厅,自己和妈妈都挨训了,等一会儿才能互相道歉。
曲家有规定,爸爸训人的时候,旁边不能留人看热闹,所以,曲田田留在卧室,玩床上放的胖玩偶,等着过一会儿,在爸爸面前和妈妈说对不起,没关系。
当然,小姑娘不知道,客厅里根本没有训人,曲鹤清倒了两杯茶,和妻子边喝水边说自己刚才怎么和田田说的,夫妻两个对一下词,免得以后教孩子出现相反矛盾的话,然后,提到了曲田田的记忆力。
“新梅,田田的记忆力好像特别好,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们试一试她?”
“好啊!怎么试?”
曲鹤清:“……”这跃跃欲试的语气,是要闹哪样?
第5章
曲鹤清和田新梅发现,孩子的性格,不只和后天的教育环境有关系,肯定也有先天因素在里面。
因为,曲昱田和他们夫妻两个的性子谁都不像,又嘴硬倔强,又欺软怕硬,喜欢使个小心眼又撑不到三秒钟破功,最关键的,是小姑娘不爱哭,就算被逗的泪汪汪,记仇似的威胁父母她再也不笑了,也能很快忘掉自己的誓言,继续乐呵呵的凑过来和你玩。
这么好玩,让夫妻两个总是忍不住,去逗女儿。
哪怕表演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也会强撑着,继续下去。
就像曲鹤清和田新梅发现,女儿的记忆力好像特别好之后,两个人还特意准备了一下,才开始试探一下,女儿的记忆力到底是什么水平。
然后,他们目瞪口呆。
如果把曲昱田接触的东西分为三类,图画、声音和动态场景,那么小姑娘对声音的记忆力最差,图画的记忆力最好,动态场景的记忆力在中间。
可是,田田对声音的记忆水平,就已经是只要用心听两遍,就能完整复述,哪怕有一些音在听的时候没听懂,她也能模仿出那个腔调,把音“复制”出来。
这个,就是田田记忆力最差的部分,可想而知,田田对图画的记忆力,强到什么地步。
所以,这是夫妻两个第一次接触,儿童版的过目不忘是什么样子。
之前教田田背古诗认字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因为之前主要是他们教,然后到时间检查田田的记忆情况,这有一个完整的时间差,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田田是当时就记住了,还是有记忆时间,反复叠加印象的结果。
现在,这个问题就有解释了,田田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学完古诗或是字,还会再捧着小图书复习一遍,然后在父母检查之前,记下来这些内容。
人家分明就是,当场记下来,然后就乐颠乐颠的去玩了,等父母来抽背的时候,再调出记忆片段,完美应对。
曲鹤清和田新梅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底的诧异之后,夫妻两个分头去搬了不少书过来,和田田的故事书图画书不一样,这些是他们看的,全是字的大厚本那种书。
随便翻到一页,曲鹤清拿笔画了一句生字比较多的话,让田田过来记住,等不明所以的田田点头之后,把铅笔给她,让她画出来。
结果,只认识“的”字的小姑娘,像是画画一样,把这些字连排版位置都没有动,就重现在纸上。
因为田田不认识这些字,没有办法写出字的间架结构,像是画画一样涂出来的字,看起来有些飘有些奇怪,但曲鹤清能一眼认出来,这是对的。
这种能力,是不是有点过了?
曲鹤清活了近三十年,只见过一个和田田差不多能力的人。
那也是一个从外地来到北疆的老先生,建国之后因为成分不好,被打折了腿,守着的书也被烧的一干二净,后来不知道怎么逃到北疆,就在村子里留了下来。
前几年,有文化局提着礼品来拜访老先生,一是问问老人的生活如何,他们来送送温暖,二是想问问当年那些书,还有没有剩的。
说来惭愧,错误发生后难以弥补,孤本变成烧火纸,这该怎么办?